那一块区域也正是我们公司停车的区域……物业方面为了好管理,将整个地下停车库按照公司大小划分了不同大小的区域。地下车库此刻车去楼空,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辆车还稀稀落落地停在那里,让人联想到形状相似的各种奇异古怪的玩意!
周一早上路上堵车堵得厉害,为了赶上早上的公司例会,我抱着侥幸的心理把车停在正对停车库门口的别人公司的停车区域,还好没被人发现,我的黑色奥迪a6还原封不动地呆在那里!也许人家公司的车多,谁会注意到这个呢!
我朝自己的车走过去,同时瞄了一眼我们公司的停车区域,在那灯管坏了的光线黯淡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广本,不用看也知道是朱副经理的车,我们公司只有他开本田,其他人的车都比他的车高级!我一边朝我的车走去,一边心想,这“猪头”怎么还没走?公司里好像已经没有人了呀?难道车出了什么故障,他搭出租车回去了?
我稍感纳闷,也没想那么多,我走到自己的车旁,从包包里拿出遥控器准备打开车门,这时忽然听到不远处朱副经理的车里有动静,那车仿佛是浮在水面上一样,左右微微摇摆着……
这会我就纳闷了,车里显然是有人,既然车里有人那为什么又不开灯光,莫非我是遇到偷车贼了?我心下一惊,心想,这贼胆子也忒大了吧?!这外有保安,内有监视器,难道他们就没有半点犯罪智商吗?我这样想着,就猫着腰,轻手轻脚地从我的车后面绕过去,慢慢接近朱副经理的那辆黑色本田……
我愈朝朱副经理的“广本”靠近,那车里的动静就愈大声,还有车身也在轻微地摇摆,我心里也愈来愈觉得蹊跷!我环顾左右,不见有什么可以用来拿来当武器攻击或者自卫的家什!可没家什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地下车库内有摄像头,外有保安,做贼的一般都是心虚的,只要我冲他们大喊一声:“警察!别动!”恐怕他们都要被吓破胆了吧!恨不能插翅逃窜,怎么还可能反击我呢!
这样一想,我胆子就壮了起来,蹑手蹑脚地朝广本走去,车里面的声音也更清楚了……仿佛有人在车里,还是两个人,还有断断续续的对话的声音……车里面的人似乎还在挣扎着……
“你做什么呀?朱经理!你住手……住手啊!…”
“小梅,我喜欢你……”
“别这样……别这样,我不是随便的女人……”
“小梅,我知道你是正经女人,我就喜欢正经女人……”
“别这样。这样不好,朱经理……”
“这样怎么不好?这样才好……别害臊,第一次做情人是不习惯,慢慢你就习惯了……”
“朱经理……哎呀,朱经理……我、我从来没答应要做你情人……”
“别再折磨我了……我都快想死你了,小梅……你不知道每次看到你,我都要为你发疯了……小梅……”
“别这样,别这样……再不住手我要喊了……”
“喊啊喊啊,看你敢不敢喊……越喊越刺激,你喊吧……”
听到朱副经理和庄小梅的这段对话,我呆立在车外面,没想到又碰到这茬子事儿,这王八蛋对我上次的警告置若罔闻!不但没见收敛,反而愈发明目张胆!他不该是以为梦瑶被警察带走了,现在的公司就是他的保护伞……何振宇的天下了吧?
从车里面传来“猪头”急促而粗重的呼哧呼哧地喘气声,传来庄小梅又急又羞的话声,她似乎还真不敢大喊,只是低低地压制着自己的声音,但这似乎只能助长猪头的冲动!
“求你了,朱经理,求你了……”庄小梅苦苦哀求着,仍然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衣服撕碎的声音,伴随着庄小梅苦苦地哀求声,从车里清晰地传了出来……“猪头”似乎看穿了庄小梅的心思,知道她不敢喊,知道她不敢得罪他,所以有恃无恐,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着……而庄小梅呢,似乎就是一只沉默的羔羊,被猪头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是狼和羊的游戏,柔弱的羊怎么能逃出凶狠狡诈的狼的魔爪呢?别说反抗,她连呼救的勇气都没有……
庄小梅的这种楚楚可怜,猪头的这种嚣张跋扈,更是刺激了我的保护欲和抱打不平的强烈冲动!上次在卫生间过道里,我警告过猪头,也在庄小梅面前表示我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那么,言下之意就等于告诉她我会保护她,那么现在我怎么能袖手旁观或者悄然走开呢?…
这辆广本的车门并没有关死,这时被庄小梅的一只脚无意中踢了一下,开启了一道缝儿……
我赶紧猫下身体,躲到车身下,猪头已经售欲焚身了,并没注意到这略微开启的车门,我探过脑袋朝车上看去……
车里的情景更看得我直咋舌,猪头已经庄小梅按倒在被放倒的驾驶座上,庄小梅挣扎着,哀求着,一张圆润的脸侧向一边,眼角有两滴泪珠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庄小梅的眼泪和猪头的肆无忌惮,像一罐汽油浇灌在我的心头,心中的怒火顿时腾地熊熊燃烧起来……
我环顾四周,仍没有看见有什么可以进行攻击的家什,只见角落里有个大大的垃圾桶,垃圾桶里罩着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我灵机一动,悄悄奔向垃圾桶,取下黑色塑料袋,心里暗骂一声道:“王八蛋!老子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你偏偏撞在我枪口上!上次打赌输了没踢你的猪头,今天我非得把你的猪头当球踢!”
我拿着黑色垃圾袋奔回来,轻轻嘘了一口气,理顺手中的垃圾袋,陡然起身一把拉开车门,扑到车里头,将黑色塑料袋牢牢套在猪头的脑袋上……
猪头显然是没预料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黑色塑料袋套上他脑袋上的那一刻,我相信他眼前一定是漆黑的,他的脑袋也是蒙的!而我采取的也是闪电战!如果当真和他较量,我不一定能制服他,不一定我能占住上风!可是这种时候的男人、脱了裤子的男人,虽然在一方面是斗志昂扬的,但是在另一方面却是毫无斗志的,我正是利用了这个机会!
我将黑色塑料袋套在猪头的脑袋上,又迅速钳住他的两只粗臂,反过来按压在他背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下他脖子里的红色领带,将他的双手死死绑住!反应过来的猪头,开始拼命反抗,只是最佳反抗的时机已经错过,他的大嘴在黑色塑料袋里瓮声瓮气地叫道:“放开我!放开我!你特么的是谁?你特么的是谁!放开我,放开我!…”
庄小梅也被我的突如其来吓到了,一边本能地捡起衣服遮住自己,又飞快地整理裙摆,抬起一双惊恐的眼睛愣愣地看着我,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要对我说些什么……
我赶紧伸出手指竖在我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我处理完猪头,将他往驾驶座上一搡,尔后把自己的手伸给庄小梅,示意她赶快下车。
庄小梅一只手捧着衣服掩住胸,一只手伸给我,我拉着她的手臂,对着她笑了笑,将她扶下车……
猪头像一只笨重的犀牛,脑袋套着黑色塑料袋,歪在驾驶座上折腾,嘴里嚎叫着:“特么的!是谁在整老子?是谁!要是让老子知道你是谁,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我往地上啐了一口,心里骂道:“你大爷的!你还好意思叫!如果我是你,我早就羞得没脸见人!果然是个猪头,脸皮跟猪皮一样厚!”我回过身,照着猪头的脑袋就是重重的两拳,打得他翻滚着哭爹喊娘的!
我下车,将车门关紧,这丫的不狠整整他,他是不会长记性的,今晚只好委屈他在车里过一夜了,等到明天早上上班,公司里有车族来停车的时候,也许会有谁为他松绑吧?!
我没心情在顾及猪头在车里嗷嗷乱叫了,我拉起庄小梅的手,奔向我的黑色奥迪,拉开门把庄小梅让到副驾驶座上,开着车飞快地驶出了地下停车库,并向霓虹闪烁的街道上驶去。
庄小梅缩在副驾驶座上,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眼神痴痴呆呆地望着车前方,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噩梦里醒过来……
我一边开车,一边脱下身上的外衣,轻轻盖住她,我很同情眼前这个少妇的遭遇!她为什么非要这么忍辱负重呢?她不是没有选择啊!她可以把猪头对她的骚扰上报梦瑶啊,让梦瑶替她做主!她也可以离开公司去找别的工作啊!难道非要这个工作吗?我想不明白,事实上女人的心也很难想明白,也许她心中有许多复杂的事情左右着她,让她无奈又无助地面对这一切;亦或者她仅仅是害怕,仅仅是作为一个独身生活的女人,作为一个胆小怯懦的女人,对于世上凶恶的人与事的害怕!
庄小梅垂下头,看了看我披在她胸前的那件外衣,鼓起勇气抬眼看了看我,忽然就掩面“嘤嘤嘤”地哭起来,她的哭是那种压抑的略带喑哑的哭声,听了很让人心痛!
我只好将车停靠在街边,从心相印的纸巾盒里扯了一块纸巾递给她说:“擦擦眼泪吧,别害怕,现在没事了,没事了……”
我不安慰还不要紧,我一安慰,庄小梅似乎哭得更伤心了,她想控制住自己的哭声,因此她用她那口雪白的牙齿咬啃着自己的手背,可她的双肩却剧烈地耸动着,依然可以看出她内心那种巨大的伤痛与无助……
我慌了,怕她把自己的手咬出血,赶紧俯过身试探性地把她那只白皙的手从她牙齿下拉下来,安慰她说:“心里难受,就大声哭出来,只是别把自己的手咬破了……”
庄小梅抬起一双泪眼看着我,忽然猛地扑到我怀里,痛哭起来,双手紧紧抓住我的双臂,她真地放声哭了起来……
我只好让她哭,我只好等她哭完,我一边安慰她,一边给她递纸巾,还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背……哎!每次看到庄小梅,我都觉得她在这个社会里扮演的角色就是被人欺凌的类型,她看人时眼神总是带着一丝怯怯的意味,她那么柔弱,那么无助,似乎一阵稍微猛烈一点的风都能把她带到世界的某个地方去!这样的女人在这个社会里,要么就是被男人们欺凌抛弃的对象;要么就是被男人宠爱疼惜的对象!最重要的是看她遇到什么样的男人!我每次看到她,都有一种想保护她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