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室里兜了几圈,刘丰最后躺在沙发上,他细细地想起殡仪馆的每一个人,馆长,李伯,王姐,甚至刘姨,李卓他们,都有意无意地在隐瞒着什么,对于被缝的尸体,他们真的不知道真相吗?
十一、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夜变得格外的漫长。
寂静的殡仪馆处处都弥漫着不安的恐怖气息。
刘丰终于按捺不住,他照例朝空气中狂挥几拳给自己打气,然后朝停尸房走去。
尽管刘丰已经很小心地将步子放的很轻,但鞋底触及地面的时候依然会发出轻微的声音。
“嚓,嚓嚓,嚓嚓……”
刘丰只好脱了鞋,打着赤脚慢慢地摸到了停尸房前。
悄悄地探头望去,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刘丰侧耳细听,突然听到熟悉的“呲呲”声,那是傍晚在寿衣店里针线穿梭于布料之间的声音,而现在,毫无疑问是针线穿梭于人的皮肉之间的声音。
刘丰的身体刹时抖了一下,他慢慢地伸出手去,颤颤地按下了电灯开关。
灯,并没有如预料当中的亮起来。
看来,电灯的开关已经在这个人缝尸之前被做了手脚。
“呲呲”的声音消失了,刘丰能感觉到那人转过身来看他。
借助楼道的光线,那个人一定可以清楚地看清楚他的相貌,而他,却无法看到那个人,他的眼前只有一片浓的化不开的黑暗。
刘丰紧张地思考着对策,猛地,他想起来了,他的手机带有手电筒的功能,来不及多想,他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摁亮了手电筒,朝存放尸体的冰柜照去。
一个人如果在晚上关了灯对着镜子将手电筒放在下巴处由下至上地照射,幽幽的光线会使镜子中的你变得无比的诡异,而更诡异的是,你并没有说话,而镜子中的你却说话了?你会不会害怕?
此时的刘丰遇到了比镜子中的你突然说话还要恐怖的事情。
手机发出去的光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刘丰以为是光线的穿透力不够强,过了一会,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光线被挡住了。
那是一件青色的长褂,平坦的就像是一堵墙,刘丰移动着手机,顺着光线抬头向上看去,只见李伯正在阴恻恻地看着他,他的手中还拿着针线,细细的针散发出逼人心魄的寒光。
“好奇心真的会害死人的。”
刘丰想逃,却被李伯一把按住了,然后,李伯附在他的耳边说道:“等我把你的眼睛和嘴巴缝起来,你就看不到,也说不出来了。”他的语气冷的像一把刀子,寒气直往他的骨头里钻,而更让他觉得无力的是,李伯手中的针慢慢地朝他的眼睛刺过来……
十二、缝尸背后的秘密
刘丰从噩梦中醒了过来,冷汗已湿透了衣服,冷气一吹,竟然有点冷,他起身关了空调。
梦中李伯的那根针离自己的眼睛或许只有一毫米的距离或者已经触及了他的眼皮,那冰冷的感觉使他醒过来时依然还在恐惧的颤栗着,令他全身都有点发麻。
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停尸房的那具尸体或许已经被人缝上了,只是刘丰无论如何也不敢去停尸房看个究竟了。
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李卓再次推门而进,告诉他尸体再次被缝的消息。
天渐渐地亮了。
没有意外,李卓再次告诉他停尸房的尸体又被人缝了。
这次没有人围着看,或许是时间还早的缘故。
刘丰与那具尸体对峙一般,静静地仔细地看着“他”,又或许“他”也在看着他。
在梦里面,缝“他”的人是李伯,可是在现实中,缝“他”的人会是谁呢?
也还是李伯吗?
又或者是王姐?
这时李卓推了推他,说道:“没什么好看的,走,我们吃粉去。”
刘丰恍然醒悟过来一般,“哦”了一声,然后合上了冰柜。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停尸房,出了办公楼,刘丰说道:“我有点急,想先解决一下,你先去吧,我等下来找你。”
李卓说道:“好,我就在邵阳粉店,这附近就这一家,很好找。”
刘丰点点头,返身跑回了办公楼。
他没有去厕所,而是去了化妆室。
将门从里面反锁之后,他拉开了冰柜——这个冰柜从停尸房和化妆间两面都可以打开,只是化妆间只对化妆师开放,其他人比如家属想看尸体的话只能去停尸房。
刘丰将尸体搬到了化妆台上,他的眼睛和嘴巴像是卡通人物的三条弯弯线条,那是卡通画里面眉眼弯弯的笑,只不过此时此刻却像是诡异的僵硬的笑容。
刘丰刚才在观察尸体的时候觉察到了两个小小的异常,这两个异常使他对这起缝尸事件有了更大的怀疑,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从心底里觉得这不是一件简单的变态缝尸事件。
第一个异常是冰柜的温度调节变了,昨天晚上他注意到冰柜的温度调节是在最低档,而早上已经变成了中档,看来缝尸人早有准备,如果尸体过早地变得梆硬,针线活就不那么容易做。
第二个异常是眼睛虽然被缝了,但是,眼球却依然鼓凸。
这个小小的异常一般人是注意不到的,只有经常与尸体打交道的人才会注意到。
人死之后,由于失去了血压,眼球会慢慢地变平,而这具男尸的眼睛却依旧微微地鼓凸。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缝尸人并不是心理变态,而是为了取走“他”的眼球,如果转手卖出去,那是一个很昂贵的价格。
而之前所有被缝的尸体,或许都是出于同一目的,或许,他们的对象不仅仅是眼角膜,还有其它可用的身体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