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市局锦华分局会议室

李毅一句加班，刑侦大队全体同事便在晚上十二点多聚在一起吃方便面——“千日做贼”的犯罪分子还有个休息时间，而作为“千日防贼”的刑侦干警，只能如同上紧的发条，一刻也不能闲着。

本案进行到现在，相比于其他工作，图侦确定王明和毛青轻车子的下落已经无关紧要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天，鬼都知道他们不会还像木头桩子一般待在原地不动弹。

躲着见谁都不顺眼的李毅，藏在一个小角落里，打开笔记本遮住仿佛被胶水粘住的双眼皮，张富贵刚准备打个盹，腰间的手机拼命地震动加响铃起来。

张富贵不耐烦地掏出手机，一看是罗锋来电。想到罗锋一个人去监控毛青轻的老情人申秋，再看凌晨快一点的时间，张富贵顿时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按下电话，张富贵压抑着声音轻声喂了一声，电话那头是嘈杂的声音以及呼呼的喘气声和挣扎声。事出反常必有妖，张富贵不敢再说话，焦急地等待着。

半分钟后，听筒里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男人惊讶的声音：“这里怎么还有一个人？！”

有重大情况发生！张富贵赶紧张扬手势，示意大家安静之后，打开手机外响。

电话中男人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响起：“嗯？还是个警察？！你还不快杀了他！要不然，我们的行踪会被曝光！”

片刻的安静之后，另一个男人冷冷地说：“这个人不能杀！”

“为什么？”前一个男人高叫道：“你怕了？你不敢杀一个警察？”

“这个人是警察，杀不得！”后一个男人坚持道。

“他是个辅警？！”前一个男人气愤道：“辅警算个毛线的警察！”

“辅警也是警察，是警察就是好人，是好人就不能杀！”后一个男人顽固地说。

“你不杀，我杀！”前一个男人说话间，手机里传来脚步声。

“你杀他，我就杀你！”后一个男人坚持道：“你试试看！”

“你！”前一个男人愤怒到极点，却停住了脚步。

手机里沉默片刻后，前一个男人愤怒吼道：“那这个人我可以杀了吧？”

“随便！”后一个男人无所谓道。

紧接着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杀猪般的嚎叫声，其声音之惨烈，之刺耳，让隔着电话的张富贵毛骨悚然。几分钟后，电话里的哀嚎声渐渐变成破烂风箱般的呼喇出气声。

后一个男人冷冷地说：“你要杀便杀他，你这般一脚踢爆了他的卵蛋，算什么事情？你还不如像现在一脚把他的头踩爆呢！”

前一个男人冷哼道：“我踢了他的卵蛋，是要他当一辈子太监！哼，那个老女人虽然不算我的女人，但也是我上过的，这个家伙居然敢吃里扒外！”

电话里再次传来刚才受伤男人的痛苦哀嚎声，只是这一次，声音里充满了有气无力的痛苦。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挤进来，哀求道：“不要杀我，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千万不要杀我……”

“你住嘴！”“你住嘴！”这一次，两个男人的声音异口同声。

“臭娘们，给我起来，给我走！”前一个男人变态一般地狂叫着。

电话里间或传来霹雳巴拉扇巴掌的声音以及女人的压抑而痛苦不堪的哭泣声。

“快点！”前一个男人警示道：“警察快来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