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市始言村
默默地行走在始言村,大家心事重重——不怕明火执仗的凶徒,就怕暗施冷箭的小人,说的便是这种情况。
走着,周祥诧异地指着村里随处可见的手抄告示,好奇地读道:“始言村村民,行动起来!现在有人要破坏我们的‘美好乡村’建设,大家绝不答应!”
盛薇薇饶有兴致地读着另一个告示:“村民们,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大家看好自己的地,守好自家的院,坚决不让坏分子破坏我们的劳动成果!”
“这样的告示很多啊!意思一致,但内容还都不一样!”周云萱若有所思的说:“写告示的人很用心啊……”
张富贵和罗锋相视一眼,从对方眼神中,都看到了严肃:在始言村已经作出严密保护的情况下,对方依然丧心病狂地在稻田中投毒,可见疯狂!
“这样的局面多久了?”周祥问道。
老贾寒着脸,说:“这是我倡议的,全村人行动起来了……大约一个星期都没事情发生,我们还以为对方停手了,可是——”
现场太过压抑,丁香蕊试图缓和气氛,道:“这手抄告示写的很漂亮啊!这毛笔字写得就像印刷的书法一样!”
坐在轮椅上,一直沉着脸的吴力听到丁香蕊的话,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吴力摸出电话,打了一会没人接听,吴力侧身,轻声对老贾说:“你去找一下宫红花,让她也来开会……”
老贾同样微微一笑,点点头,简单打过一声招呼后,拐上一条岔路,去寻找宫红花去了。
本来就观察入微的罗锋见到这一幕,重重地拍在吴力的肩膀上,笑哈哈道:“好小子!干得漂亮!我说你怎么一头扎在始言村,打死也不出来了呢?原来你是准备在这里终老啦!哈哈……”
吴力涨红了脸,有些羞涩地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所谓解释就是掩饰。从遍布村子的手抄告示和吴力的这幅神情,任谁都能猜到两人正在恋爱中——很可能两人还没有公布双方的感情罢了。
“走走!待会我要好好看看是何方女子能够迷倒我这么聪明的四弟!”罗锋推着轮椅加速前进,随口问道:“大哥、二哥还不知道吧?”
吴力虽然面色有些羞红,但依然点点头,道:“我们才刚刚开始……”
“好,好!”罗锋一脸兴奋,似乎吴力找到女朋友,他比吴力还高兴一样。
不多时,在吴力的指点下,一行人来到吴力的临时居所。众人坐下后不久,周围的邻居纷纷过来打招呼,手上也不空——你家一盆草莓,他家一盘黄瓜,很快瓜子花生什么的,零零总总摆满了不大的茶几。
村民是憨厚的——东西摆放到茶几上后,不说话也不走,只是用期望的眼神望着吴力,面带憨厚的笑容。
“大家回去吧!”吴力面朝大家,坦然道:“互加公司不会走,也不会倒闭——今年与大家的合同,互加公司将继续执行。总之,不会让大家吃亏。也请大家相互转告,让大家不要担心。”
得到保证的村民满意地走了,吴力挂在脸上的坦然和坚毅又转化为深深地担忧,怅然长叹:“钱啊,钱啊!这时候,让我去哪找钱去?”
“现在账面上已经空了吗?”罗锋问。
吴力没有回答,只是苦着脸望着罗锋。罗锋点点头,自嘲道:“是了,我想起来了。是我让你在今年接连上了几个项目,钱早就花光了!”
丁香蕊在一旁出主意道:“前一段时间,虽然强华化工把资金都填到了生物医药领域,现在资金也不宽裕,但还是能挤出来一点。”
“不够的话,强华化工可以为互加公司担保贷款!”丁香蕊豪气干云地望着罗锋,大包大揽的样子让张富贵心中说不出地别扭。
“不用,不用!”盛薇薇头摇得像拨浪鼓,发饰坠子来回晃荡着,在阳光下闪耀着七彩光芒。
“我有钱!”盛薇薇问罗锋道:“你要多少?一千万?两千万?说吧,多少都行!反正钱不够,我去找我爸爸要!要是他不给,哼哼……”
“不要你的钱!”罗锋粗暴地打断盛薇薇的话。
罗锋神色肃穆,语气相当凌冽,盛薇薇脸上挂不住,眼睛里很快蒙上一层水雾。
罗锋不由地舒缓一下语气道:“我和你说过,我绝不要风鼎集团的钱,你忘了这句话了?”
盛薇薇眼泪终于留下来,有些不解,喃喃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罗锋有些无奈地看着盛薇薇,犹豫一下,伸出手在盛薇薇头上胡乱揉两下,轻声道:“有些原因,哎,不说也罢。”
“还是你以前说的自强自立吗?”盛薇薇傻乎乎地抬头望着罗锋,问:“你说,你不要别人的帮助,要凭自己的本事干出一番事业,是这个原因吗?”
罗锋望着无声泪流的盛薇薇,略微沉思片刻,重重地点点头。
“我等你!”盛薇薇说完话,侧身站在一旁,娇柔怯弱地如同风雨中的水仙花。
罗锋使劲别过去脸,沉声对吴力说:“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放心,想用这种下三滥的龌蹉手段搞到互加公司?哼!没门!”
正说着话,大家听到门外传来慌张的脚步声,接着一头汗水的老贾慌慌忙忙地跑过来,人没进门便大喊:“宫红花不见了,宫红花不见了!”
吴力强撑着轮椅扶手准备站起来,望着老贾,急切地问:“怎么回事?”
“别急,喝杯水,慢慢说!”罗锋端着一杯水,不顾老贾的反对,用眼神命令老贾必须喝掉杯中水。
老贾喝完水后,长吸几口气,略微沉思后,道:“我去了宫红花家里,一问,原来宫红花的家人也在找她。”
“我再打听,宫红花家人说,今天早上发现水稻田被人投毒后,就想着叫上宫红花一起去放水,可是从那时候就找不到人,电话始终是通的状态,但没有人接听。”
“开始的时候,家人还以为到你这里了……”老贾瞄了一眼吴力,接着说:“可是,从早上到现在,过去至少有六七个小时了,没有任何人见到宫红花!”
“我问宫红花家人,宫红花可能去什么地方了,家人说宫红花不可能招呼不打就长时间出门。我简单看了一下宫红花的房间,也不像出门的样子。”
“我又问她家人最后见到宫红花是什么时候,宫红花的家人告诉我,昨天晚上大约九点钟,宫红花和家人告别,带着棍子参加村里的保卫队巡逻去了,此后,再也没有见过或者联系过宫红花!”老贾条理清楚地说。
“保卫队?”罗锋的眉头紧皱起来,问老贾道。
“你们不是在村里看到了告示吗?为了保护自己的劳动果实不被人破坏,村民自发成立了巡逻队,夜晚的时候轮流参加值守,防止有心人破坏!”老贾飞快地回答。
联想到水稻田昨天晚上在村民巡逻保护的情况下,依然被人投毒,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众人担忧地望着吴力,吴力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只把牙关咬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