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所有的房门全给打开了,橱柜壁橱,凡是能藏人的地方,连厕所都搜遍了。之后两人找遍了,在一间屋子里站着,对视片刻。忽然,李博神色骤变:“你听见了吗?小孩的哭声。”
果然,低微的哭声不知从什么地方隐隐传了过来。两人仔细听着,蹑手蹑脚地顺着哭声往前找。
“总觉得好像是在厨房那儿。”方若边说边往那边走。
可是,厨房在刚才检查的时候什么也没发现,电灯也是那时候打开的。此时,方若已经跨入厨房。突然,猛听得“啊”的一声惊叫。李博大惊,跑去一看,只见方若面如死灰,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厨房的一处角落。
“怎么回事?”李博问。方若忙拉住他,低声说:“是他。那人揭开这块木板钻下面去了。”
于是李博跑上前掀开那块地板。
“这里是地下室。”地板下是一条阶梯。看来怪物一定是钻到地下室去了。李博和方若警惕地顺着漆黑的阶梯往下走。走在前头的李博手放在腰间的手枪上。台阶尽头有一扇门,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此时,哭声骤然响了起来。看来孩子确实就在这扇门里。不知怎么回事,钥匙就插在锁孔里。于是李博急忙扭动钥匙打开了门,顿时,屋内响起了惊喜的叫声。
屋里,在微弱的油灯光下,齐晓月和时茂紧紧地搂在一起。方若飞快地跑了过去,而齐晓月也立即扑到他的怀里。
李博观察着屋里。然而怪物还没有找到。除了刚才下来的台阶外,到处都没有出口。明明逃到这儿的怪物却又不见了。
一问齐晓月,说是怪物傍晚把时茂带到这间屋子之后就走了。后来再也没看到他。时茂一整天没吃东西,连饿带吓哭个不停。李博端了油灯,把台阶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哪儿有暗道。结果,虽然寻找被诱拐的齐晓月母子成功了,可是追捕那个罪犯却以失败告终。询问前面门口和围墙外警戒的警察,都回答说没有人从屋里出来。
李博打电话叫来了支援的警察。从那天夜里到第二天,他们连邻居的庭院都搜遍了,可是甭说罪犯,连个脚印儿都没有发现。那个怪物身有残疾,但怎么能翻过三米多高的围墙?在住宅内,李博和方若两面夹击时,怪物在瞬息之间消失到哪儿去了?此外,分明到地下室去的怪物,为什么又不在里面?
同样,同一天傍晚突然造访齐晓月家里的那个沈平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何擅自进入已故时先生的书房,从里面把门锁上?是谁杀了他?凶手为何能从锁着门的屋里逃脱?更使人不解的是,躺在书房里的尸体,被弄到哪儿去了?
李博本来认为,那个怪物就是杀死沈平的凶手,他把尸体搬出书房,又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可是,他把尸体藏到哪儿去了呢?他翻越围墙逃走时,确实只是一个人。那么,尸体就肯定藏在住宅内的什么地方,而当时留下来的谢凯,在屋内屋外找遍了每一个角落,不光尸体,连一点儿别的蛛丝马迹都没发现,这实在不能不令人觉得奇怪。
一回到家,时茂便由于恐怖和疲劳,发烧病倒在床。齐晓月也因为这次经历留下了心理阴影,两三天内一直闷在一间屋里,几乎谁也不见。过了几天,等时茂身体好了些,警方上门询问关于那个鞭打他的人,结果他说只知道是个“用黑布蒙着脸的叔叔”,别的便一无所知。方若每天都来看望齐晓月。他不来的时候,齐晓月等得不耐烦就打电话去叫他。
齐藤是个性情温和的老人,在这种时候帮不了多大忙。齐晓珠和两个保姆都是女人,胆子小,没啥用处。齐晓月除了依靠方若,别无他人。那两三天没出什么事,平平安安地度过去了。警察在继续追查,可是没多久,齐晓月的身边又开始发生了莫名其妙的怪事。她发现,那个怪物的脸有时从卧室的窗户上,有时在镜子里,有时甚至从客厅的门后,偷偷地窥视。也不知他是怎样进来的,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逃走的,但是大家都没能抓住那个怪物。
这日,谢凯和王彦再度来访。方若于是毫不隐瞒地详细讲述了温泉以来所发生的事件。
“净是些莫名其妙的事。我们所到之处,都碰到一些怪事。我并不相信什么灵异鬼神,可那些事,不说它是鬼怪事件,便无从解释。”方若说道。
“可是,你认为那个怪物究竟是什么人?你们一点儿线索也没有?”谢凯盯着他问道,“你是否有了什么发现?”
方若一惊,说道:“实际上,我还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确实心中有个怀疑的人。”
说到这里,他忽然打住话头,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齐晓月已经陪着时茂去了,客厅里只有他们三人。
“你的怀疑是?”王彦催促道。
“比如说吧,”方若迟疑地问,“强酸,比如硫酸一类的东西烧烂了皮肤,痊愈要多少天?半个月足够了吧?”
“是的,大概半个月左右吧。”谢凯回答。
“这样的话,”方若脸色苍白,继续说道,“我认为,从这次这个罪犯诱拐茂茂,勒索钱这一点来看,似乎钱是他的目的,而实际上钱是次要的,把茂茂的妈妈弄到手才是他的目的。因为当时他附加了赎金一定要由晓月亲自带去这样一个条件。”
“有道理。”谢凯随声附和。
“那个怪物在温泉出现的时间,正好是冷石离开温泉旅馆的半个月之后。”方若说道。
“那么,你的意思是,从河里漂来的是穿着冷石衣服的另外一个人的尸体,而他本人则用硫酸或别的什么东西,使自己变成了一副可怕的面孔,还活在世上。是吗?”谢凯问。
“对,而且,他还设法让人把他完好的胳膊、腿砍掉,装上假肢,运用各种手段,使他的爱如愿以偿。”方若声音有些发颤。
“你这想太多了吧,一般人哪儿能做这种事。”王彦吃惊道。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这个人。那家伙是个疯子。他还用毒药和我拼死活呢,他的心理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方若也把冷石离开旅馆时给了他们尸体照片的事说了一遍。谢凯默默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