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灿烂,沈局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可是眼前的情景简直让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谢凯把行李箱彻底打开后,闪退到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沈局的表情。
“这,这是谁搞出来的恶作剧啊!是谁做的偶人,和我一模一样,吓了我一跳。”
果然,行李箱里放的是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偶,胖乎乎的脸,八字胡,以及一模一样的帽子、制服,丝毫不差,维妙维肖。
“您认为这只是人偶么?”谢凯突然阴森森地说道,“你再看清楚一点。”
沈局愣住了,凑上前去仔细打量着。看着看着,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终于意识到了危险。
箱子里的不是个人偶,是个活人!他有呼吸,还眨着眼睛。行李箱中的人松了口气,站起身来。见到这情景,沈局被吓得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好几步。
与此同时,行李箱中的人也一跃而起,张开双臂扑向了他,勒住了他的脖子。这时,沈局费力地挪近自己的办公桌,想悄悄地按下桌边的警铃。
“喂,别碰那东西!你是要命呢?还要按那警铃呢?”谢凯眼明手快,掏出手枪威胁道。
“谢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敌人了?”
“你真把我当成谢凯了么?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吧!”
“啊?你到底是谁?”
谢凯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帕,在沈局的眼前晃了晃。在那手帕的一角,有一个显眼的蝙蝠的标记。
沈局用尽全力扭动着身子想挣脱,但是对方始终勒得很紧,怎么甩也甩不掉。他一筹莫展,心想唯一的办法就是大声呼救了。可假谢凯似乎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在他刚要张嘴的时候,将手帕团成了一团,死死地塞进了他的嘴里。
两个冒牌货迅速地把他的手脚捆绑了起来,塞进了刚才的行李箱。他动弹不得,只得听任摆布。
“你知道么?我们完全是按程序办事的。第一个是高政,第二个是谢凯,第三个就是你。今天我们是特意来接你的。”假冒的谢凯说道。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他们怎么能够随心所欲地造出相同的脸、相同的人呢?就算是整容,连走路也会一样吗。
为稳妥起见,他们给沈局注射了麻醉剂。然后盖上了箱子,上了锁。顷刻之间,沈局就成了一件大行李。冒牌的沈局坐上了座椅,悠然自得地取出一根烟,吞云吐雾起来。冒牌的谢凯站了起来,用钥匙打开了门。
那个假的沈局对王彦说:“你去帮忙把这个行李箱抬到大门口去。直接给它搬到车上去,明白吗?”
“是。”王彦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沈局说的话他并不质疑。
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之间,真假局长就被调了个包。冒牌的谢凯顺利地完成了任务,押走了真正的沈局。
不难想像,替换这些人,无非是想利用他们的名望和财势,想引发一场大动乱。就拿已经发生的例子来说,假的高政无条件地答应了工人们提出来的所有苛刻的要求,无形中给了同行们致命的一击,也引发了同行间无休止的内讧。
当然,高政也成了众矢之的。他的名誉一落千丈,事业严重滑坡,公司岌岌可危。然而假冒的高政根本不在乎这些,甚至可以说,他的目的正在于此。
在这次事件中受影响的不仅仅是纺织业。在高政的纺织公司劳工纠纷解决后,仅仅一周内,国内相继发生了四次规模庞大的工人大罢工。全国各地的很多行业都深受其害。
更可怕的是,凡是发生了大罢工的企业,工人们提出的要求都和高政那公司的工人的要求一模一样,而威胁过高政的,那种有蝙蝠标记的恐吓信也无一例外地出现在了企业老板们的家中。他们妻子儿女的性命都成了蝙蝠要挟他们的把柄。鉴于高家流血惨案的深刻教训,这些企业家们不是被迫接受了不合理的要求,便是无奈地关闭了企业厂房。
一时间,物价飞涨,整个制造业全线低迷。蝙蝠的标记也成了骚乱、流血和世界毁灭的象征。媒体大声疾呼,呼吁工人们千万不要误听误信,因为一时的一己之利便成为杀人魔的帮凶。舆论界也纷纷指责说,警察们应该在这一系列的杀人案子中负主要责任。为什么杀人团伙可以至今逍遥法外?结果可想而知,警察便成了最终的攻击对象。谁又能知道,如今沈局早已被人调了包,在他的管理下,变得乌烟瘴气一塌糊涂。
成功地控制了当地市局的蝙蝠并不满足,又将触角伸向了下一个目标——市委书记潘河洛。潘家人口单薄,夫人去世得早,膝下只有一个养子和一个亲生女儿。早年,他们夫妇婚后一直未见生育,所以就领养来一个男孩,取名为潘俊。好在几年后,他们终于生下了唯一的女儿潘悦。二人从小青梅竹马,亲密无间。由于他们并不是亲兄妹,所以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人自然而然成了一对恋人。
潘悦不仅容貌美,而且聪慧可人,因而备受宠爱。但是她有一个缺点,也或者可以说是优点,那就是心肠太过仁慈。比如说,她会把自己昂贵的大衣脱下来,送给路边的乞丐,自己却冻得哆哆嗦嗦地跑回家。更有甚者,有一次,她竟然把一个上了年纪的迷路老人带回家中,央求当时尚在人世的母亲将其收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