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当初把那起案件定性为飙车族偶然造成的。我看了当时的报道,案子发生后不久,报纸上就写道:‘警方认为是飙车族所为,正在进行调查。’那个节骨眼上,这么快地得出结论,有些草率了吧。”
“噢,是吗?不,当时写那报道的就是我,我当时虽然年轻,但也想拼命认真工作。我认为警方在敷衍,尽管如此,结果还是得出那种结论,无论怎么调查,都没有发现被杀的两个人有什么怨仇,而且他们俩也没什么仇人。我想不能说警方这个结论就是不可能的。”宫泽似乎不高兴了,语气冷漠下俩。
“我认为新闻媒体没有责任,但警方的搜查有问题。如果把飙车族排除在外加以考虑,一定会产生别的搜查方向。那是因为碰巧有飙车族这个眼前的目标,所以就将力量全部投入进去了。”谢凯说。
“但是,如今无论说什么都不管用了。而且,当时除了飙车族以外,真的什么疑点也没有暴露出来。”
“也许吧,我对那起案件感到疑惑的原因是——云堰的问题。”
“云堰?那和这案件有什么关系?”谢凯的话锋突然一转,让宫泽更疑惑了。
“在谷溪被杀的受害人中,那个男的受害者叫方崇,这个人当时在建设公司工作。”谢凯说。
“嗯,不错!那有什么问题吗?”宫泽依然很疑惑。
“那个建设公司与云堰建设计划难道没有关系吗?”
“啊?……”面对突如其来的询问,宫泽的眼神闪烁,眼珠不由自主地转了一圈,“那倒不清楚,但若是县里的大型建设公司,也许有某些关系吧。如果有关系,那又怎么样呢?”
“我担心方崇和云堰计划有关。”
“哦?哈……没那回事,那起案子是十二年前的事,和云堰问题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最初提出拆除云堰计划,可是在十六年前。我想,如果那家建设公司对云堰重新建设计划发挥了某些作用,或者得知政府正在推进计划,必然要准备在公司内部成立项目组什么的。陈祥有可能被选为项目组成员。”谢凯说。
“这倒是很有可能,听说陈祥当时是一位优秀的年轻设计师,很有前途。可是,现在你所说的一切,均是在假设的基础上的推论,你有什么证据?”宫泽问。
“很遗憾,这种推测没有证据。我注意到被害人陈祥在建设公司工作,与十二年前时间上相吻合。为了推测事件的背景,我想这也许是线索,或者在当初有没有朝这方面去调查?”
“这多半没有进行,显然如你所说,警察全然无视仇杀的可能,其实,不光是警察,就连我们都对警方发表的案情分析深信不疑。”
吃完饭后,宫泽找出来当时报纸上的简报给谢凯看,关于云堰的报道很多。不过多半都是支持政府拆除改建的,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地区政府确实“势力”比较大。不过只有一家报纸是反对意见。
在当地的新报上,不仅刊登反对派题为“请保护故乡的自然”等比较主观的文章,而且附加了相当详细的资料,证明云堰就目前的现状也能充分抵御洪水。同时也对政府提供的资料提出质疑,比如一百年不遇的洪水是多大规模的模拟试验,在设定基本数值方面根本没有说服力。对于政府方面主张的强行推行拆毁重建计划,当地新报明显地表示反对并且予以抨击。
宫泽沉思片刻后说:“那重新调查一下看看吧!还有三年就过诉讼有效期了,因为是一起陈年旧案,所以我也期待着发现新的证据和资料。我认为,假如从你说的这个视角重新认识,可能会有新发现。”
“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谢凯说。
“可是,你在警察局的时候,对这起案件什么也没说吧?”宫泽询问。
“对,我只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实际上我在拜访宫先生你之前去看了云堰。”
“是吗?怎么样?这件事现在暂时要对警方保密比较好。如果告诉警察,就会立即泄露给有关新闻媒体,罪犯就会做好准备,加强戒备。对警方还是回避为好。”宫泽说。
“明白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首先到这里麻烦你。而且,像我这样来历不明的人所说的假设,即使告诉警察,也不会被认真对待。”谢凯笑道。
谢凯没说真心话,这边的事情让他感觉到一种微妙的深不可测之感。这些事情似乎千丝万缕地纠缠在一起,但又仿佛是他想太多。
“咱俩不谋而合,干一杯!”宫泽似乎兴高采烈地说着,于是两人的酒杯碰到了一起。
“话虽那么说,但要查十二年前的案子,从哪儿下手都很难。”宫泽烦恼地皱着眉,“案犯要比当时大十二岁,而住所也变了。”
“也许没有什么变化,像宫先生你现在不是依然在新报工作吗?如果以陈祥就职的公司为中心,追溯当时的人际关系,应该会有结果。”
“对,经你这么一说,我顿时感觉豁然开朗啊。”宫泽一边笑一边不停地揣摩着,狐疑重重—一是否相信这个来历不明月的人?
“可是宫先生,我有—事请教。被害的古然小姐的妹妹现在何处?”
“啊……什么?”宫泽惊愕不已。
“今天我来找你之前,你和她见过面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宫先生问我警察局的事情,可是我对宫先生只字未提这件事,所以,我立即明白了这是从她那里听来的。”
“哦,既然这样,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确实从古欣那里听说她被一个奇怪的男人跟踪,并且把你的名片给我看过。事实上,她现在和你一样住在留园酒店。”宫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