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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猎奇的人

“是啊,对,那个小说家是充当方若的助手死于非命的,他们一度是朋友,因此方若不会没看过他的小说。看了他的小说,他就会想按照小说家幻想出的作案手法去实践一下,因为五天前,新做的家具运送到这里来了。”谢凯说。

“家具?”李博没看过那本侦探小说,还没明白谢凯的意思。

“就是齐晓月被杀的长沙发,好好检查一下这只长沙发吧。”谢凯说完,李博的眼睛也朝长沙发望去。看着看着,他的眼睛越睁越大。

那边传来轻微的滴水声。殷红的血液从长沙发下滴落到地毯上,不一会儿,地毯下方累积了不少血液。

显然,这不是被害者的血。长沙发的表面有血迹,那些血迹早已干了,不会现在还往下滴。血滴得愈来愈快,最后竟像红线一样从长沙发底下落到地毯上。巨大的长沙发犹如活的动物一样在流血。原来方若藏在长沙发里,从靠背和坐垫交接处的缝隙里刺出匕首,杀死了坐在长沙发上的齐晓月。

李博和谢凯立即冲上去打开沙发一看,厚厚的坐垫下没有弹簧,濒死的方若躺在里面。他在沙发里听到了他们说的话,认定自己已无法逃脱,他便将一把刀刺入自己的心脏,此刻已奄奄一息。人们把方若出来,放在齐晓月尸体旁边。李博立即找救护车,不过谢凯觉得,也已经来不及了。

方若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眼望着谢凯,接着稍稍扭动一下脑袋,盯着躺在身旁的齐晓月的尸体。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没有血色的手伸向齐晓月。

他终于触到了齐晓月的手。结果,他只是握住了齐晓月的手,两只手握在一起。

接着,方若的嘴奇怪地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结果身子便不动了。

谢凯和王彦感慨万千,默默地望着这一男一女手握着手的尸体。

“你说,这方若对这女人,到底是爱还是恨呢?”这事情完结很久之后,王彦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人的感情很复杂,不好说啊。”谢凯回答,“案子早就结了就别想了。对了,过几天是鬼节,似乎郊外还有招魂什么的庆典,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去看看?”

“招魂?”王彦又开始松。

谢凯笑道:“我是看你最近无聊,约你出去玩。”

“有你一起的话,我就去。”王彦笑道。

如今越来越多灵异鬼怪方面的爱好者,鬼节到来之际,有不少人聚集在郊外举行什么庆典。

到那天的时候,郊外山脚的周围搭满了帐篷。午后,天气闷热难耐,尽管如此,白河他依旧穿上了薄薄的无袖长外套,在坡道上信步而行。

他对这里的活动抱有很浓的兴趣。因为他非常喜欢一位已逝的画家和小说家冯观叶。但是这个小说家一生只写了三部小说,其中一部就是以这附近的风物为原型和场景的。

于是,白河每次来这里都会想起那小说,虽然今时已不同往日,但道路两旁的石墙依旧给他异样的感觉。

这附近有个村庄,前朝的时候曾经以杂耍闻名,到现在,也依然有人在从事杂耍行当。如今来的外地人多,村子于是和这边办活动的负责人聊过,给表演杂耍,收取一定费用。反正不多的钱,大家也很好奇,便接受了。杂耍表演的热闹场面早已是尽人皆知,但是如今这些东西早已落伍,只有在偏僻的乡村才可见到,反而让城里人觉得好奇。

有时候是装着发条的人偶进行表演、杂技踩球表演、耍猴表演、马戏表演等等。这些大帐篷之间又夹杂着许许多多小摊子,有煮串儿的、有卖饮料的、有卖玩具的、有卖风车的。于是才到中午,就不少人来了,大家很是高兴。

白河是有猎奇癖好的人,现在他发现一个帐篷前聚集了黑压压一大群人,队伍的末尾眼看就要排到对面的帐篷,那里的通道只够一个人通过,而仍不断地有人来来往往。然而,他在人群当中意外地发现了陈璞的身影,只见他通红的脸上布满了油光,正在人群中推挤着。因为陈璞不像他那样有奇特的猎奇嗜好,他不会对这种传统的杂耍感兴趣,所以他在这里出现让人倍感意外。陈璞至今仍单身,所以也不会是带孩子来玩。若说是为了来给自己的杂志取材,又不见他带拍摄人员同行。再说也没有杂志社社长亲自出来取材的道理。可是让他更为吃惊的是,陈璞像是被吸引住了似的,一副很入迷的样子。于是他又重新仔细辨认了一下,确定自己并没有认错人。

于是他没有出声,想偷偷地观察陈璞在这群人中干什么。随后的这半天时间里,他一直尾随在陈璞身后。这种事是需要相当的耐心的。而陈璞丝毫没有察觉有人跟踪,依然在人堆里钻来钻去,有时候长时间呆呆地站在一个个杂耍摊前。

白河是陈璞的朋友,他觉得陈璞可能也喜欢这些小孩才感兴趣的东西,大概觉得很不好意思,才没告诉别人,于是也没觉得特别奇怪。不知不觉中已是日暮时分,杂耍场的霓虹灯与落日的余晖交相辉映,使得人们的脸庞也变得朦胧起来。这时候陈璞一副已看得筋疲力竭的样子,走了出去。

在这些中央有一个各种小艺术品和望远镜的小摊子。那里安放了一架天文望远镜,花一元钱就可以看一次。摊主正在一旁招揽着生意。不知不觉中一轮圆月已爬上了天边。

陈璞又在那人群边停了下来,仿佛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摊主的介绍。忽然奇怪的事发生了。那个摊位后面就是石墙,也就是小说里写过的,主人公藏东西的那面石墙。因为人群挡住了月光,使得墙边的一个角落特别暗。站在那里的陈璞却冷不防面朝石墙蹲了下去。

白河觉得他动作奇怪,于是继续悄悄地盯着他。只见陈璞蹲在那里慌慌张张地四下看了看,由于那里是暗处,加上此时路上又没有行人,于是他开始用手去抠墙上的一块石头。不一会儿那块石头就被他取了出来。即使是在昏暗中,白河也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里出现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白河觉得很奇怪,像是陈璞这种身份的人,竟然会像个小偷一样躲在暗处贼头贼脑地扒墙。不过很快的,他觉得小说里的情节一定是真的。那块石头的后面一定藏着什么东西。而陈璞也看过小说,发现了它,现在正要往外拿。

然而,这现实中怎么会有这么巧合和离奇的事呢。因为白河注意到,陈璞不仅没有往外拿东西,相反正在往里面放东西。放好后他又迅速地把石头按照原样嵌了进去,随即做出一副没事的样子,急急忙忙地走下坡道去了。

白河的好奇心战胜了他要跟踪下去的欲望,于是他小跑着追下坡道,从后面拍了拍陈璞的肩膀,招呼道:“喂喂,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俩人面对面地站着。然而对方却一脸的茫然,没有立即回话。

“你这是怎么了,来看活动的吗?”白河又接着问道。

然而陈璞依然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紧接着说:“你是谁?你喊我陈璞,可我并不叫这个名字。”

白河顿时呆住了。

那人又说道:“你大概是认错人了吧。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迅速地离开了。白河很是惊讶。

他肯定不是认错人。若说他是个和陈璞长得非常相像的人的话,那么长时间尾随其后一定会发现俩人的不同之处的。但是,他能斩钉截铁地说自己不是陈璞,反倒让人觉得可疑。思来想去,白河决定去看看那堵墙壁,可能会搞明白原因。于是他急忙回到刚才的地方,趁人不注意试着动了动石墙上的石块,很快找到了能活动的那块石头。他用双手将石头取出,然后伸手进去摸索,果然碰到了一样东西。取出一看,里面竟然是六个空钱包,什么没有。白河慌忙把它们放回到原处,塞上了石头。然后他看了看周围。

原来刚才的男人——也许真是和陈璞很像的人,在这里藏东西,是因为他是个小偷。而且是个很老道的小偷呢。他能事先周到地考虑好处置空钱包的办法,将其藏在这不易被人发现的墙当中,而不是随手丢弃在公共场所。这样的心机可不是一般外行能比的。这里有六个钱包,看来此人收获不小。

怪不得这家伙一个劲儿地往人堆里钻。他貌似兴致勃勃地看杂耍表演,其实是在偷钱包。白河觉得一边走下去,一边觉得自己肯定是认错人了,陈璞不可能穷到去偷钱包。可在这时,他猛然意识到什么,停住了脚步。

不对,那人一定就是陈璞,不太可能认错。谁也没规定做杂志社社长的就不会去当小偷或者劫匪。陈璞这家伙虽然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他背地里有这样的癖好。仔细想想,出身贫寒的陈璞如今名下竟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杂志,确实不大正常。他一定有来路不明的钱。或许他在做小偷之外还干着其他更不可告人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