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这是睡迷糊了。”王彦尴尬地将带子递给他。

“梦到什么了？”谢凯问。

“屏风。凯哥，我现在觉得你说的对，起码有人在装神弄鬼吓小女孩，不然谁会用夜光颜料去特意给那狐仙添双瞳呢？”王彦说。

“对，还有一个问题。我始终觉得活活吓死一个人是很难做到的，就算是个小女孩。许多人经过惊吓产生精神问题，但除了有心脏病之外，还真极少听到被吓死的。”谢凯说，“可是听了柳晴晴的话后，我去查过田萌这孩子的资料，她没有任何心脏病史，甚至没得过什么大病，生前是个健康活泼的小孩。”

“可是，谁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死手呢？”王彦说。

“要么，这孩子看到了什么东西，凶手杀了她是为了灭口。要么，就是她家的大人得罪了什么人，凶手杀她只是为了报复。”谢凯说，“究竟是什么，得看以后调查了。”

结果做了这噩梦之后，王彦也没怎么睡好，第二天一早就起来了。

谢凯端了早饭到屋里，问道：“你这人，抓穷凶极恶的凶手不怕，但却害怕根本不存在的鬼。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很俗的话：人心比鬼更可怕。”

“也没那么怕鬼，”王彦觉得自己有点儿丢人，“就不怎么喜欢而已。”

谢凯笑了笑，也没继续这个话题。王彦问：“今天我们从哪儿查起呢？”

“在村子里走走好了。首先，我很好奇那个刘玲玲。她如果一生没有结婚的话，那谁照顾后期疯疯癫癫的刘玲玲呢？此前她是住在一个远亲家里，不知道这远亲是谁。但张大叔在这村子里住了几十年了，应该了解她的事情。今天问问他试试。”谢凯说。

“可是，这种事他会随便告诉陌生人么？”

“乡下的人淳朴，并不会多想什么，家里的八卦，也就是他们聊天的话题。”

事实也果然如谢凯预料的那样，当他们问起张老头刘玲玲的事儿，张老头就坦然说了。

“哦，那个疯婆子，我小时候也见过她。印象里穿得邋里邋遢的。她是住在亲戚家，她家亲戚姓贾。贾家就有个女儿，和刘玲玲同年，可是这贾家挺穷，这女的嫁的婆家也不怎么好，后来不知怎么从婆家回来了，带了一双儿女。最后女的病死了，就把儿女托给刘玲玲养，因为他们家也没什么亲人了。说起来，这俩儿女还在我们乡下住着，一个叫丁小龙，一个叫丁小凤。丁小龙这个人很怪癖，自己搬去了后山，一辈子也没结婚，丁小凤嫁了人，但是也在我们村儿。”张老头说，“我们村算是个大村，可以说几百户人家可以算是个小镇子的规模了。这人际关系说起来也挺复杂。不过我都知道，因为我在这里可是住了几十年了。”

“也就是说，刘玲玲晚年是丁家兄妹养着的？”王彦问。

“可不是，丁小龙兄妹看起来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对刘玲玲还算可以，一直轮流照顾。你们怎么想起打听疯婆子了？”张老头问。

“我们就是觉得她和田家有些莫名的联系，才想起来问问。”谢凯说。

“唉，当年那些事儿啊真是乱。听说刘玲玲活着的时候是挺恨田家的，不过她就是个农妇，能干什么啊？田家那些邪门的事儿我看不是她做的。”张老头笑道，“你们这俩年轻人不像是旅游的，倒像是警察，查这些陈年旧案干啥。民国的案子了，查了也没用啊。当事人都死了。”

谢凯接着问了一些丁家兄妹的事情。但张老头表示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俩兄妹性格和刘玲玲差不多，都很古怪。大概是因为小时候就跟着刘玲玲长大的缘故吧。

至于为什么丁小龙自己搬家去后山，张老头说他也不清楚，说丁小龙这个人神叨叨的，喜欢研究风水。可能自己住到后山去，也是因为考虑到“风水问题”。

王彦好奇地问：“张大叔，这田家真有人是双瞳吗？”

张老头苦笑摇头：“不知道，大概唯一了解情况的是刘玲玲吧，她是那个时代最后的一辈老人了。但是她也没了。要说这个刘玲玲挺长寿的，活到快一百岁。”

王彦回想了一下网上搜到的双瞳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想想那种双瞳的样子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张老头笑道：“咱们现在觉得双瞳人长得难看，但以前如果谁长了双瞳，那会被认为是大富大贵的命格，走到哪儿也会很受欢迎。”

“走吧，我们去后山看看，来一趟总要多住几天才好，这地方空气清新。”谢凯对王彦说。

王彦会意，大概知道他想去后山看看丁小龙住的地方，于是和谢凯出了门。

所谓的后山就是一片不高的丘陵地带，不过风景还可以，有山有水。只是开发还不行，附近都是土路。

山上没几户人家，日常生活看来是靠承包果园维系的，因为一路上俩人看到不少果树林。

张老头说丁小龙是住的距离山下村子最远的那处房子。俩人走了大半个小时，总算找到了丁小龙住的那房子。丁小龙的房子可以说挺破，仿佛没有用心打理过。不过院子栅栏修的挺高，里面还养了一只挺凶的狼狗。那狗看到谢凯王彦靠近房子，便狂吠起来，甚至跳起来扑到栅栏上冲他们叫。

王彦打量了一下那低矮的房子，啧啧说道：“就这破房子还养狗看门，至于吗，谁会来偷他东西。”

谢凯看着那茅草屋顶的房子，说道：“听说自从刘玲玲死后，丁小龙就突然来这地方住了。”

“该不会是给先人守墓吧？听说后头也有零星的坟冢，刘玲玲的墓也在后头。”王彦说。

“还不好说，不过，看来人不在家。”谢凯说着，看了看四处的地势，“除了守墓这个理由之外，你觉得丁小龙为什么喜欢住在这种偏远的地方？”

“不喜欢和人群来往呗，张大叔不是说了，他是个个性很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