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他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每天睡到中午起床,然后必定到机械室给时钟上发条。这几年来从未间断过。”
“为什么?”
“不清楚。大概是老爷吩咐他去干的吧。老爷好像说过:‘钟塔修好后,给钟上发条是你的任务’。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了。”
“去年针取下后他仍然这样做吗?”
“是的。这是每天必做的事。此外,就是从早到晚眺望远处,或在院子里散步,以此来打发时间。”
“他看电视吗?”
“几乎不看。”
“晚上睡得很晚吗?”
“是的。一般是在凌晨一点左右给他准备晚饭,同时把药一起送给他。每年一到这个季节他的情绪就极不稳定,老向我诉苦说他失眠。大概还是与过去的记忆有关。因此,医生给他开了安眠药。”
“嗯,那么,现在已吃药了吗?”
“可能吃了。我只把药给他,并不管他什么时候吃。”
“少爷的房间在下面三楼吧?可能的话我想去看一看,行吗?如果还没睡,我还想和他聊一聊。”
尹青现出几丝困惑,但很快同意了。她告诉乔楚河他们言行要谨慎,不要说“未来小姐已不在人世了”之类的话。因为医生曾忠告说,随便刺激他是很危险的。
于是三个人离开书房,向钟塔三楼马圭的房间走去。结果去了之后,发现马圭并不在房间里。然而令严寒感到吃惊的并非这个,而是尹青发现马圭不在,并没有惊慌失措地去寻找,相反却态度异常镇静地悄悄关上了房门。
“以后有机会再来和他谈吧。”她对乔楚河说。
“会不会是去厕所了?”乔楚河满脸疑惑地问。
“我想不会的。”尹青只轻轻摇了摇头回答。
“不去找找行吗?”
离开房间,尹青返回楼梯处。乔楚河担心地向她问道。
“一到夏天,少爷就经常这样突然溜出房间。起初我还很担心,到处寻找,可是最近已经……已经习惯了,所以才不着急去找。”
“您知道他到哪儿去了吗?”
“有时到院子里去,有时候也到骨灰堂去。”
“他精神不正常,在附近徘徊的话不危险吗?”
“他从不到远处去,也不在下雨天出去,过一会儿就会回来。难道房门还要上锁吗?我曾找医生谈过,医生说如果只在院子里活动,就不必太担心。”
“是吗?”尽管如此,乔楚河仍然感到疑惑。他又回头看了看马圭的房间,瞟了严寒一眼,随即向已下楼的尹青追去。
“今天打扰到太晚了,我们该走了。”回到最初经过的大厅前时,乔楚河向尹青告辞。这时已是凌晨两点半。
“您能把沉默的女神那首诗写在纸上吗?如果方便的话,请顺便告诉我们一下这里的电话号码。”
“啊,可以。那么,二位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乔楚河摇摇头说,“说实在的,那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都搞不清楚。实在惭愧。我们在这里待这么久。”
“不,哪儿的话。把你们请来也没有好好招待。这就回去吗?”
“是的。这时候路上不挤,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要不就住在这儿吧?”
“不必了。”乔楚河过意不去地摆摆手,“明天我们还会来的。我们傍晚顺便再过来。我们还想好好看看钟塔,也想见见马少爷。”
“当然可以。”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今晚告辞了。”
“嗯。”尹青去取纸和笔抄那首诗,她让乔楚河他们先到门口等着。
“乔先生,”严寒和乔楚河在走廊上并排走着,严寒说,“那个叫马圭的少年不在刚才的房间里,可是……。”
“你担心他吗?”
“是的。虽说没有危险,但毕竟是精神失常的少年,一个人在夜里出去。”
“说是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