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多,我们开始吃晚饭。尽管一天没有吃喝,但几个年轻人还是没有什么食欲,饭菜剩下了一大半。餐桌上的气氛很凝重,让人透不过气。几乎没有人开口说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叹息声。
吃完饭,秦晋先站起来。我们警惕地看着他,但他只说了一声“我睡觉去了”,便走出去。他面色苍白,下巴显得更尖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喝醉了酒。唐安立即站起来,跟在他后头。
过了片刻,唐安回来了:“我把他扶上床了。我想刚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森林里有动物的叫声传了进来。叶枫皱起眉头,愤恨地看着窗外:“这叫声真难听,烦死人了。”
我站起来,说给他们倒杯咖啡,但叶枫却说要威士忌。于浅也说喝酒比喝咖啡过瘾。虽然我理解他们的心情,但是如果喝多了,像刚才秦晋那样发疯,可就不好办了。
“只能喝一点!”我又叮咛一次,走出房间。当我来到厨房后,才发现放在与储藏室相邻的墙边的大冰箱出故障了。也不知道何时坏掉的。至少昨天晚上,我为他们准备喝威士忌要加的冰块时,那个冰箱还是正常工作的。
打开一看,昨天晚上冰箱冷冻室的冰霜都融化了,制冰器里面都是水。没办法,我把仅存的冰块捞出来,放在便携式冰箱中,和酒杯、酒瓶一起,放进托盘中。
等我回到饭厅,发现他们三个已经移到起居室的沙发上了,正在说着什么。我把咖啡和酒给他们端过去后,坐到饭厅的桌子前,听他们讲话。
“什么样的幻觉?这我哪能记得住。”叶枫一边拿起便携式冰箱,将冰块直接倒入自己的酒杯里,一边说着,“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尸体也被处理了。谁干的都一样。”
唐安平静地摇摇头:“她是不是很像陈黎?”
“陈黎?——哎,有点。”
“因此,我在想,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把她当做陈黎了?”
“哎?”
“你每次喝醉了,不都会大喊大叫的吗?说什么‘陈黎,你去死吧’。当你处在幻觉状态的时候,把想法付诸行动了。”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把雷小米杀了?”
“我并没有下结论,只是在分析每个人的动机而已。”
“当时大家都忙着和她干,有什么动机不动机的;而且,也是雷小米自己要求我们掐她的脖子的。”叶枫满脸涨得通红,争辩着。而唐安的语调始终很冷静。
“你说的也是事实,但即便如此,如果不是潜意识里怀有恨意,也不会下手那么重,直至把她掐死。”
“如果你这么说,那恐怕凶手就不止我一人了。”叶枫的脸颊抽搐着,扭曲地笑起来,“当年,秦晋和于浅不是也被陈黎呼来唤去,随意摆布吗?唐安,就说你吧,不也和她睡过一两次吗?”
“但我并没有憎恨她。”
“这谁知道。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最可疑。平时总是压抑自己,一旦吸了毒品,就会变得很可怕。”风叶枫尖酸刻薄地讲完后,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酒喝下肚。然后又冲着始终一声不吭地听他们讲话的于浅嚷起来,“要说可疑,谦二于浅你更可疑。”
“为,为什么?”于浅吓得哆嗦一下,不敢正视叶枫的目光,“我……”
“我帮你说出来,怎么样?唐安,你也了解他。”叶枫狠狠地瞪着于浅,“你有很强的恋母情结。”
“谁,谁这么说的……”
“是陈黎说的。她说你在床上喊她妈妈,她都快笑死了。但是不久前,你妈妈在医院病死了。对吧?听说她精神失常,在精神病院呆了很长时间。其实自暴自弃的不是雷小米,而是你。前天晚上,你不是一直叫着‘我想死,我想死’吗?”
于浅什么也没说。“原来如此。”我在心里想着。昨天唐安曾说于浅的家里出了很多事情。看来他指的就是这些事。
“是这样吧?于浅!”叶枫不依不饶地说着,“你妈妈就是精神病,所以你也可能精神失常,去杀人的……”
“够了,叶枫!”唐安看不下去了,责备起表弟来,“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过分。”
“怎么?现在充好人了?这本来就是你挑起来的!”叶枫嗤笑起来。随后他像突然想起什么,“唐安,如果你真想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唐安怀疑地皱皱眉头。
“我竟然忘得一干二净。于浅,那东西放哪了?摄像机。昨天晚上,当你吃完yaotouwan,云里雾里的时候,于浅用摄像机把你的形象拍了下来。”
“是真的吗?”唐安惊讶地叫起来,看着于浅。于浅默默地点点头。当时我也非常吃惊。如果真录了下来,那必须马上销毁。否则,我们辛苦地在各个房间擦拭指纹的工作就没有意义了。
“你们把我吃完yaotouwan后的场景拍下来了?你为什么不早说?”
“也没有完全拍下来。我只设定了半小时的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