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请喝吧！”招魂会结束后的大厅，圆桌上的黑布已撤掉，玻璃罩下面钟盘上的指针，正指在晚上十点二十分上。

明琴早已匆忙回到自己的房间。杜鹏说要好好参观一下资料室的钟表，也独自离开了大厅。余下的人围坐在圆桌周围。

“王先生有何感想？”林江挪动着茶杯，开口问道。

王彦回答说：“我还是第一次参加招魂会。刚才我也是惊讶得很啊！”

“是吗？”

“说起来，我本来是个对心灵感应什么的持怀疑态度的人。对刚才的招魂会其实也是半信半疑……”

“你是想说还是有点儿相信，是吗？”

“嗯，也不能这么说吧。”王彦敷衍地回答，其实他压根不信。

“你怎么搞的？林江，”胡晓琳责问道，“你好像有点看法？”

“怎么说呢，多少有点儿…”林江含糊其词地回答说，“我觉得实在是……老一套啊！我总觉得搞得过于圆满了，你说是吧？小野。”

“嗯！”关小野将一只膊肘支在桌上，点头应道。

“搞得过于圆满，简直像是按照预定计划进行的。你没有这种感觉？”

“你这样说有啥根据？”甘霖对他们的看法益发感到意外，“明女士发出的声音，的确像是另外一个人。完全不像是演戏啊！还有蜡烛熄灭，桌子响动……，你们说那全是骗人的吗？”

“我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少。”

“不过……”王彦听了大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在脑海里又将刚才招魂会上发生的情况回忆了一遍。突然熄灭的蜡烛——不像有人偷偷用嘴吹灭的。因为如果是那样，火苗会大幅度摆动。当时虽然没有一直盯着观察，但是那种灭法，就像有个看不见的人用手将灯芯掐灭似的。

敲击桌子的声音——不是用脚踏地或者膝盖碰桌子的声音。听上去像是用拳头敲击某种物体发出的响声，倒是像是鼓声。另外，从招魂会开始到结束这段时间，他始终握着邻座的明琴的手腕。明琴的另一只手握着其右边的胡晓琳的手。因此，她不可能用自己的手去敲击桌子。围成圈拉着手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女巫也有各种类型，我想你们也是知道的吧？”王川一说：“首先有‘物理型’和‘心理型’。物理型女巫是通过超自然的物理现象，表达死者的意念，如出现家具响动，发出奇怪的声音等现象。心理型女巫则通过语言传达死者的意念。其转达方式各式各样，既有写下来的，也有将幽灵的话口述出来的。明琴属于后者。但另一方面，也出现了蜡烛灭、叮咚响的物理现象。因此，假如她是个真正的神巫，那么她作为招魂师的‘本领’可是非同小可。”

“但是不要立刻下结论！过去全世界自称什么女巫之流，为数甚多，结果多为江湖骗子。比如美国有两个神婆姐妹，她们俩的招魂术是通过敲击声同死者联系。和刚才所进行的招魂会后半部分的作法一样，也通过敲打物体发出怪声，来传达幽灵的讯息。可是后来，她们当中的一个人向世人坦白说那全都是骗术。很简单的骗人把戏！据说不过是控制脚关节发出类似的声音而已。”

“竟有这样的事？”甘霖颇觉无聊似的说：“不过，刚才的声音可绝对不是由关节发出的啊。”

“我感到很意外啊，”王彦说：“我一直以为既然取名‘超自然现象研究会’，参加者一定都是些深信其存在的人。”

“我也并非不相信！”林江回答说，“关于灵魂也好，超常能力和不明飞行物也好，我现在还无法断言它们绝对不存在。只不过为此需要有完整的科学证明罢了。”

“我们和甘霖他们不同。我们入会是受骗进来的嘛，所以不能不有所怀疑！”关小野插话说。

“你们碰到什么情况了？”柳晴晴问。

“说起来简直是笑话！开学典礼之后，我们四个人，我、川一，还有胡晓琳和严寒在校园内散步。于是和往常一样，各类研究团体小组，在校园里宣传。其中之一就是这个研究会，他们声称是‘推理爱好者的协会’，我们最初以为这一定是推理小说俱乐部。今天没来的严寒是个头号推理小说迷，他说想去看看，于是我们就陪他去了那伙人的小房间。在那儿我们却看到了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有个会员说表演意念功给我们看，就向林江借了一张一百元的票子，当着众人的面，让那张票子漂浮在空中不动。大家万分惊讶，便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太棒了、简直不敢相信等等。他们非常狡猾，就趁着这个时候，让我们在名单上签了名。”关小野苦笑着说。

林江也很不自在地笑着说道：“入会一个月之后，他们才告诉我们，那是一种巧妙的魔术，他们死皮赖脸地拉人入会，我们完全上了当。好在我们四人原本对超自然现象感兴趣，所以也就没有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