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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凶手是死者(上)

李博正说到这里,外面突然来了俩人。李博和康雪抬头一看,只见一身脏兮兮的谢凯和王彦突然推门进来了。

李博吃惊道:“你们怎么也在?你们哪儿来的??弄成这样。”

谢凯说:“说来话长,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把事情前后说一说吧。”

“好。”李博想了想,说道。

三人来到海岸,拦腰坐在防波堤下摆在水边的方形水泥块上。

眼前一片无垠大海,荡漾在灿烂的阳光下,角岛望不见踪影。

“我们是早上从暗道里出来之后,等原本来接人的那个船夫老人来了之后,才到了这里。”王彦简单说了前后经过,从收到信开始。

李博听得一愣一愣的:“你是说,凶手是阎村,是他寄的信给你们?”

“不是,我认为是有人以阎村的名义寄信,让我们以为已死的阎村其实还活着。凶手这么做,企图使阎村背上黑锅,成为替罪羔羊。”

“这么说,你怀疑的是……”

“阎陵。”王彦慢条斯理地吐出这几个字,“现在已经揭晓阎织是他的女儿,所以具有杀害那些人动机的人不是阎村,而是他。是不是这样动机方面,最可疑的的确是他。但是——他一直在别处,而且当时咱们跑出来的时候也没发现到底是谁放的火。不过我后来又想,那个船夫的儿子他说过,若是有装有引擎的船,往返岛陆两地不困难。他说这几天为了赶写论文,回绝所有访客和电话,把自己关在家里埋头苦干。这些话是真的吗女儿死了,无形中,自己与无法结合的恋人之间唯一的桥梁也毁于一旦。而心爱的恋人又惨死亲兄长手中,人间惨剧——由这几点去分析,动机不是十分充定吗他以前也是那宅子的主人,偶然得知害死女儿那些人要到那儿旅行,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于是——他暗示阎村还活着,让大家把疑点转移到阎村身上;并且寄信给我们,借着阎村的名义吐露自己无法宣泄的心情。同时,也给自己寄了同类的信,表示自己是被害人之一。”三人默然俯瞰大海,各有所思。

“对了,地下室里那具尸体是?”

“那具尸体极可能是去年九月案发后即告失踪的记成的遗骸,身份还得继续确认。”谢凯说。

片刻后,谢凯说道:“但——我认为案件里有另外一个凶手。”

李博茫然地问:“你又怀疑谁?”

“刘斯。”

“刘斯不是死了吗?”

“刘斯是杀了几个人之后,才死的。为了方便陈诉,我以刘斯的角度,来给你们讲述一下我推测出来的大概经过。”谢凯说道。

原本——阎织的父亲是阎村这件事,是她亲口说的。她还说,阎村在一个叫角岛的小岛上,过着隐居生活。失去阎织半年多以来,他始终沉浸在愤恨中,天天病人似的凄惨度日。直到去年秋天,得知她住在角岛的双亲惨死后,内心更加不安。

日复一日,他经常思忖着以某种办法,让害死阎织的那几个男女了结自己的罪恶。他的痛苦并非大声谴责一句——阎织是你们害死的,就可以了事。生命中无法取代的人已经被夺走,而且是被他们夺走的。

满心期盼的,除了复仇再无他物。自从知道伯父买下十角宅子后,这种想法越发强烈。那儿曾经发生她父母的惨剧——这几名罪人居然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兴高采烈地渡海登岛……这幅画面刺激着他,使他有股冲动想将他们完全抹杀。起初,他打算在角岛杀了那几个人后自杀。但是这么一来,自己也会埋没在罪人的行列中。自己该做的是审判,以复仇为名的审判。

一再思考后,终于拟定计划。让他们都去角岛,自己全身而退。于是提出这个岛屿的提议,不出所料,他们轻易地上钩了。谈妥事宜,他主动着手准备。并且研究几个人的情况和气象台天气预报,然后选择最适合的日期。

按照计划,必须是天气晴朗波浪平稳的日子。但是完全依靠天气预报,是项危险的赌注,万一下手那几天条件十分恶劣,也只好罢手不干。

就这样,决定好一周的日程。准备好寝具、食品,以及其它种种必需品,可以启程了。假借着阎村的名义写了几封信,目的有二。

其一,当然是向人控诉阎织这个女孩,死于他们的手中。其二,借着死者的来信这种极富魅力的饵,推动谢凯展开行动。

至于以阎村的名义寄给阎陵的信,纯粹是针对谢凯他们可能采取的调查路线,所设的一种布局。他肯定了解过王彦和谢凯曾经查过不少奇怪的案子,所以这一封信,肯定能引起二人的调查欲望。

然后,他又买来材料,做好两组塑胶板。二十五日星期二出发的前一天,先在寄出信,再用事先雇好的渔船把行李运到岛上。然后回来,借用伯父家的车。车后座行李箱布妥装有引擎的橡皮艇、压缩空气筒、汽油等物。

橡皮艇是伯父钓鱼时所用,暗中借用一下不必担心被发觉。角岛附近的岛屿,即使白天也罕有路人。他把小艇藏在那海岸附近的草丛,把车放倒在海岸的杂树林,上面用褐色罩布盖住,根本没有人会发现。

然后把事先藏好的小艇组合起来,换上潜水衣。借着月色和附近的岛屿无人灯塔照出的光影,独自划向角岛。刘斯在岛上的时候身体情况不佳,是因为从前一天起就没喝过水。为了往后的计划,必须滴水不沾。

到角岛,大约半小时。抵达地点是岩石区,船预定藏在这儿。首先收叠橡皮艇,用防水布包妥,然后放在大岩石间,沉入水中,上面用石头压住。此外,又把绳子的一端系在突出的岩角上。补给燃料用的罐装汽油,分别藏在这儿的岩石后面和草丛。

月光下,他拿着手电筒,缓缓步向十角宅。预先选定玄关左方会漏雨,没有家具的房间自己使用,睡觉时可用白天运来的睡袋。就这样,陷阱准备妥当。

隔天大家抵达岛上。但是他没想到谢凯王彦早早收到了信,并且打听了角岛,然后正巧和他们几个人遇上了,一起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