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一面朝黑暗中叫喊,王彦一面弯身子踩下第二级台阶。在这儿,他突然站定不动。
“这里好像有一条线,也许这就是艾米摔下去的原因。”陷阱正好设在人的小腿等高处,除非凝神细看,否则不容易发现左右墙壁间,绑了根细而坚韧的线。
王彦谨慎地跨过陷阱,稍微加快动作。下面的黑暗里,亮着艾米手电筒微黄的光。
“你们下来吧!小心那根线——艾米,你在哪里?”台阶底下,艾米摔倒在那儿。王彦捡起掉在地上的手电筒,照着随后下来的人的脚边,又问:“喂,艾米,没事吧?”
蹲坐在地上的艾米回答不要紧,随即抱住足踝呻吟不已,“但是脚好像受伤了……”
“有没有撞到头?”
“不知道。”
王彦拉起艾米的手搭在自己肩头。
“等一下,”艾米喘着气说道,“我没关系——先查查地下室的情形。”谢凯从王彦手中接过手电筒,环照整个空间。
地下室不算大,周围墙壁及天花板都是剥落的水泥,露出几条肮脏的管道。里头只有一具庞大的发电机,此外不见任何显眼的东西。木板、罐子、水桶、破布之类的杂物,凌乱地散放一地。
艾米撑着站起身子,目光追逐手电筒的光线,良久才逐渐平复心情:“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刘斯,仔细看看地板。”
刘斯依言,再照了一次地下室所有地面。
“啊……这……”台阶口附近有个半径不及两公尺的圆弧——这个范围以内,没有掉落任何杂物。更奇怪的是,圆弧内连应有的积灰与尘埃也几乎看不见。
“怎么样?是不是太不自然了?显然有清扫过的痕迹。”艾米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微笑,“一定有人在这儿活动。”
“不怎么严重。头也没撞到。”谢凯边为艾米的右脚疗伤,边说道,“看上去只是轻微的挫伤和擦伤,冷敷一个晚上就没事了。”
“大概是紧要关头护住了头。”艾米说:“我真差劲,太轻率了。应该反省,怎么会轻易落入对方的圈套?”
这时,大家已经回到大厅。艾米靠着墙,伤脚轻放地板上。其他人也没坐下,不安地看着他们。
“大厅的门最好用绳子从里面绑住,尤其是日落以后,大家绝对不要出去,因为有人想要我们的命。”
“艾米,我实在不敢相信。”从遗迹回来的路上,听艾米提起阎村就是凶手时,刘莎莎不禁混乱了,“那个阎村还活着,真的有这种事……”
“刚才在地下室发生的事,不就是证据吗?至少可以确定,最近的确有人躲在那儿。这个人料准了我们终究会发现地下室,所以在台阶口设下陷阱。如果运气不好,我现在已经成为第三个被害者了。”
“好。行了,艾米。”扎好绷带,谢凯拍拍艾米的大腿,“今天晚上不要到处走动。”
“谢了,哎,你上哪儿去?”
“我得先确定一件事。”谢凯越过大厅,消失在往玄关的门边。不到一分钟,又回到大厅说道:“果然不出所料。”
“怎么了?”
“刚才那根很细的丝是我的。”
“你的?怎么说……”
“那条线是钓鱼线。我们来到那天,我把钓具箱放在玄关大厅。刚刚去检查的结果。里头最粗那卷线不见了。”
“原来如此。”艾米继而说道:“玄关大门不能上锁,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偷走线当然不成问题。”
“可是,艾米。你能断定阎村还活着,而且是凶手?”刘莎莎问道。
“怎么,你反对?”
“虽然不是没有可能,但这样就断定凶手是外来者吗,我有异议。”
艾米倚着墙,抬头注视刘莎莎,“看来莎莎希望是我们当中的人干的。”
“我不愿这么想,但我觉得这方面很可疑。”刘莎莎说。
“我也认为,所以艾米,我提议调查所有的房间。”王彦说。
“检查行李?”
“对。凶手应该还有一份塑胶板子,欧璐被切掉的手、某些凶器,说不定还可找到剩下的毒药。”王彦说。
“嗯,这个意见很好。不过,如果你是凶手,会把那些获罪的证物放在自己房间吗?换成我,早就藏到其他地方去了。”
“查一下无妨……不过,这样不是比较危险吗?”刘斯在一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