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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画家之死

“拖鞋不见了,可能走到那边去了吧?”

“去找找看。”于是谢凯和夏小云向海滨走去。

出了回廊,绕过花木,来到了海边。在这一带,除了这座特色的旅游旅馆以外,附近再没有其他房子,也没有路灯,只有朦胧的月光照出了眼前的景色。海面上吹来寒冷的风,海岸的气温己不适宜长时间散步了。穿着拖鞋的葛布会去哪儿呢?

走在前面的谢凯,脚步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在确定了沙滩上没有散步的人影之后,他们便立刻进到了旅馆前面的那片松树林。如果稍不留神,就会被埋在杂草中的松树树干绊倒,为此,夏小云落到了后面。

突然,谢凯站住了,样子像是在盯着什么。然后,他向右边的一棵粗大的松树跑去。夏小云也磕磕绊绊地跑了起来。

“葛布一一这是怎么了?”葛布的头耷拉在右肩上,艰难地呼吸着,上身还依着树干,他用双手按着腹部,极力想让自己站起来。

“不要动,现在马上叫救护车……”可能是因为听到了谢凯的声音,葛布不再动了,连呼吸也变得平稳下来。他慢慢地用很微弱的声音说道:“滨海医院的王祯……”

“嗯?”

“王祯的……”这声音,与其说是向谢凯诉说什么,勿宁说是在意识消失前形成的幻影,也就是浮现在他脑海中的人物的一种反照。谢凯还想听他讲些什么。但是,就在此时,声音中断了。

“葛布一一”但是无论怎么呼喊,他都好像没听见一样,脸颊紧紧地靠在冰冷的树干上,一双虚张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大海。

人已经死了。谢凯只能报了警,当地警察局的人来了之后,检查了一下,发现葛布的左肋部被人用刀刺中。刀子一直插在那里。从角度上推测,很难想象是他自己干的。好像是和他并排站着、或是走过来的人,突然从旁边一下子扎进去的。

此时已经将近凌晨三点了,谢凯和夏小云他们刚回到旅馆。周围一片寂静,只是偶尔传来汽车从窗下驶过的声音。

“警察也问了你其他的问题吧?”夏小云注视着谢凯,轻声问着。

“是啊。”他苦笑了一声,“因为我是发现尸体的人。又是了解葛布身份的人。”

“关于我,警察没有怀疑吗?”

“他们好像还没有顾得上那么多。不过旅馆的那个老人看到了你,他好像向警察报告了,所以警察也问了我这个问题。我说:我一点儿也不认识她,我们是在寻找朝凤庄的半路上相遇的,只是很偶然的一起去罢了,因为她说在上海和葛布是熟人。当看到满身是血的葛布后,引起了贫血,所以在我报警的时候,她大概吓跑了……”

在那种情况下,警察没有详细追查的时间。在叫人来现场之前,谢凯让吓得发呆的夏小云赶快离开了那里。因为这是一起明显的杀人案,作为发现者,要留下来接受警察们的盘间和监视这是毫无疑问的。

夏小云好像发了疯一样,在谢凯指点的沿海道路上狂奔着。她乘上了出租汽车.终于回到了住宿的旅馆。她连换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合衣仰面躺在了床上。连续几个小时也没有合眼。夏小云离开松树林后,谢凯向当地来调查的警官说明了原委。在现场检查结束后,警官请他一同到了当地市局,又仔细地听取了事情的经过。

等结束后,他一到车站旅馆,就给夏小云打了电话。此时,已经过了凌晨两点。然后,又消磨了大约一个小时,确定的确没有人盯梢了,才去了夏小云的房间。

“当前,特别是眼前,大概他们会决定先去现场附近进行搜索和对葛布的人际关系进行调查。但你千万不可麻痹大意。当然,即使打算追查你,也不会从今晚上开始吧。”

“犯人……仍然是那个赶在我们去之前拜访葛先生的男人吧?”

“嗯。关于那个人,警方很详细地询问了朝凤庄民宿的人。其实那个女服务生也是看到了那个来客的。你可以说是得救了。不然的话,你是很容易被怀疑的。”

“看到的人,只有那个女服务生一个人吗?”

“嗯,但是她说的确看到了,七点前送晚饭的时候还没有发现,而八点左右去撤餐具的时候,看到葛布背对壁龛坐着,那个男人站在回廊那里,眺望着大海的方向。所以其后两个人去海滨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如果没有通过大门,而是穿过庭院,真接进屋来访的话,那个男人是否事先打了电话,问了一下房间的位置呢?”

“不清楚,据旅馆方面的人说,葛先生在一号的傍晚,也没有预约就突然光临。昨天晚上,总而言之是被杀的那天晚上,是他住宿的第三天。也就是说,他三十号出发,那天夜里在别的地方投宿。一号的下午去香镇的归途中,就住进了附近的朝凤庄。听说在旅馆里呆了三四天。”

“来到朝凤庄以后,他好像没有出过一次门,在海边写写生,时间就过去了。听说他大约有两次到前台打电话去上海。然而对方的号码没有记下来。当时旅馆老板回忆起了这件事。”

“他给你的电话,也是从那个旅馆打去的吗?”

“大概是吧。其他的电话可能是打到他自己家的,或是别的什么地方去的。这些警察肯定会问电话局和他的夫人。至于为什么要用前台的电话,好像是因为他手机坏了,这地方没人能修理,只能借用店里的。”谢凯说着,又往空杯里斟满了酒,“但是,不管怎么说,好像一般的访者不会打电话给葛先生去问房间的位置的,相反,葛本人用电话通知他的可能性倒是挺大的。”

“那么,那个男人是上海人……”

“那倒不一定。”一阵沉默。夏小云也在喝着杯里的酒。

“那个男人,年纪三四十岁,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穿着藏青休闲装……把所有的特征归纳一下的话,很像是前些天的夜里,在南山袭击我的男人。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嗯。很有这种可能性。”

顿了片刻,谢凯说:“他就是我的姐夫严田,这种可能性不能说没有。在这儿讨论这个问题,不会得出任何结论。我认为现在必须考虑一下,为什么葛布来这里?”

“是啊……”

“我总感到他仍然是来追踪严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