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昨天竟然用那副模样来唬我们。我完全明白我该尽的责任,我怎么可能隐瞒事实呢?我已经尽了全力来协助警察工作。这还不够吗?”
梁太太停住了,橘子没有说话。
“没有人敢说我没有尽到我的责任,”梁太太继续说,“我相信林警官一定会对我感到非常满意。而你这个自命不凡的侦探却大惊小怪地跑来诈唬我们,这是为什么?我不明白珠英为什么坚持要你来办这个案件。这件事她事先根本就没有跟我商量过,她完全按自己的意愿办事。珠英这孩子也太任性了,我毕竟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而且又是她的母亲,她应该事先征得我的同意。”
橘子静静地听她讲述,并没有发火。
“你到底想些什么?这是我想知道的。你真的认为我隐瞒了某些事?”
“请不要激动,梁太太,”橘子说,“既然你没隐瞒什么事,就不必多心,我说的那番话并不是针对你说的。”
梁太太按她那惯常的方式转到了另一个话题。
“那些保姆太讨厌了,”她说,“她们闲言闲语相互传递谣言。有些事一传十,十传百地马上就传开了,这些事很可能是捕风捉影,但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跟真的一样。”
“保姆们一直在谈论?”橘子问道,“她们在谈些什么?”
梁太太瞅了橘子一眼。
“如果别人知道的话,我相信你也是知道的,橘子小姐。是不是那个叫林淑燕的姑娘在我背后乱说?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她马上要离开这里了。在离开前她肯定会想方设法来制造麻烦。太卑鄙了,橘子小姐,我想你肯定知道她说了些什么?我担心的是,谣传会使人产生一种错误的印象。不管怎么说,我认为没有必要把一切琐碎的细节都告诉警察,你说对不对?有些事是家庭内部的私事,跟谋杀案毫不相干。如果这个林淑燕居心不良的话,她可能把所有的事都抖了出去。”
“如果我是你的话,梁太太,”橘子平静的说,“我就把一切都讲出来。”
她发出一阵短促的尖叫声。
“哦!是吗?”梁太太拿出一块手绢,开始哭起来。
“橘子小姐,我想你可能很难理解我的观点。你可能并不知道我是在困境中挣扎,我每天都在煎熬,这就是我的生活。我并不想说死者的坏话,但情况确实如此。即使是一份小小的账单梁董都要过目,他对钱真的非常吝啬。”
梁太太停了下来,用手绢擦了擦眼泪。
“是的,”橘子说,“你是说账单的事?”
“那些账单,我并不想拿给梁董看,因为男人是不懂的。如果让他看的话,他肯定会说这些东西没有必要买。当然这些账单越积越多,而且还源源不断地送来。”她恳切地看着橘子。
“女人都喜欢购物。”橘子安慰她说。
梁太太的语调变了,变得非常生硬。“我向你保证,橘子小姐,我的心已经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我晚上睡不着觉,气色越来越差了。”
她又顿住了。
“橘子小姐,”梁太太低声说,“虽然我能料到梁董会给我留下财产,但我并不能完全确定。我想能够看上一眼他的遗嘱该多好,我并没有什么不良动机。”
她看了橘子一眼。当时的情况确实难以处理。
“我只能告诉你下面这些事,”梁太太说得非常快,“我相信你不会对我产生误解。”她停了下来,咽了一口唾液,显出迟疑不决的神情。
“往下说吧。”橘子催促道。
“那一天,我以为所有的人都出去了,所以我独自一人来到了梁董的房间,我去那儿是完全有正当理由的,我意思是,这里面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当我看到堆在书桌上的文件时,一个想法像闪电般闯入我的脑海:梁董会不会把遗嘱放在书桌的某个抽屉里呢?我这个人总是很冲动,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我干什么事都不加思考。”
“哦,是这么回事,”橘子附和了一句,“然后你就翻遍了他的书桌,找到遗嘱了吗?”
梁太太短促地尖叫了一声。
“你这话听起来太可怕了,事情并不像你说的那样。”
“那接下来事情是怎么样的?”
“梁董是个古怪的人,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不会反对把遗嘱的内容公开。但他总喜欢保密,一个人总得采用某些花招来保护自己。”
“那么你的小花招成功没有?”橘子问道。
“我正想跟你讲这一点。当我打开最底层的那只抽屉时,林淑燕进来了。当时的情景非常尴尬。当然我马上关上了抽屉,站起身来。我跟她说,桌面有不少灰尘。她看人的样子我不太喜欢,她目光中带有一点恶意。我并不那么喜欢这个姑娘。我不否认,在工作上,她是个好保姆,总是恭恭敬敬地称我为梁太太,我觉得她有点古怪。”
“后来怎么样?”橘子问道。
“没出什么事。最后梁董进来了,我还以为他出去了。他说:‘这是怎么回事?’我说:‘没什么事,我只是来拿《家庭医生》杂志。’说完我就拿着杂志出去了。林淑燕还留在那里,我听见她问梁董是否可以跟他交谈一下,然后我没有兴趣听他们的谈话,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梁太太又停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