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春雷的出现,让雷阳否定了我的判断。
我们第一眼看到张春雷的时候,他的衣服是干的,而且坐在井口的铁板上,这些都说明他并不是从金井中爬上来的。
抬头看着近十米的高度,上面那层的水位已经明显下降了。
雷阳皱眉沉思:“上边儿那个‘玻璃缸’里的水减少了,就说明它和湖里的水不是连在一起的。”
我觉得雷阳这个比喻很贴切,上面那层是有玻璃底的鱼缸,我们是在‘玻璃’上凿穿了两个洞下来的。
“如果能爬上去就好了。”我担心就算找到了张春雷走的那条路,在我们不熟悉的情况下,可能还会有危险,还是希望能原路返回。
雷阳点了点头,冲袁晓兰道:“你的箭能射穿那层‘玻璃’吗”
这是雷阳突然想到的办法,他需要袁晓兰在箭矢的尾羽上绑一条绳子,当箭矢射穿‘玻璃’固定在上面之后,我们就爬绳子上去。
“可以。”袁晓兰回答的很干脆,我开始庆幸刚才雷阳阻止她把所有的箭都浪费在张春雷身上了。
绳子的问题很好解决,雷阳把我们刚才用来钓苗王尸体的背包捡了回来,但这么一串东西,袁晓兰肯定是射不出去的,我们就只把上面的背带拆了下来。
做成简易的绳索之后,袁晓兰就拉满弓瞄准,袁望也给枪换上了子弹。
他们选了我刚才掉落下来的那个窟窿旁边。
袁望先开一枪,子弹在‘玻璃’上打出一个弹孔,袁晓兰跟着射箭,黑色的箭矢准确无误的从弹孔中穿过,还向上方飞出去一段距离才落下,箭矢成功卡在了‘鱼缸’内部。
我们被这一幕惊呆了,一开始袁晓兰并没有跟我们说她还能和袁望这样配合。
看他们俩从容的样子,好像这都只是常规操作的样子。
雷阳冲他们俩比了下大拇指,然后就开始尝试顺着自制的绳索爬上去。
黄色萤石磨制的‘玻璃’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坚固,雷阳真的以很快的速度爬了上去,在接触到顶部之后,扒住旁边的窟窿,纵身爬了上去。
此时里面的水已经无法淹没站起来的雷阳了,他蹲下来给我们比了个‘ok’的手势。
因为担心绳索中途会断,需要重新射箭,袁晓兰就让我先上去。
我不好意思说觉得自己爬不上去,直接就开始了尝试,但是在爬了一大半的距离之后,我还是耗光了最后的体力,全身都在颤抖。
而且我胸口开始剧烈的疼痛,忍不住咳嗽,一咳嗽就又开始吐血。
在我上不去下不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开始缓慢上升。
抬头看过去,雷阳抓住了那支箭,硬生生把我拉了上去。
我知道这样做的难度,绳子是用背包带做的,很难从那个弹孔里塞进去。
雷阳也是几次站起来呼吸,才把我拉了上去,到顶的时候,雷阳又一只手抓住箭矢,从旁边的窟窿里翻身下来,让我抱着他爬了上去。
等我再把雷阳拉上去的时候,俩人都到了体能的极限。
底下的人看到我们在上面的艰难,袁望就先上来和我们会和,然后是田胖子。
这死胖子的体能还不如我,而且还有两百多斤的重量,也幸亏我们已经有三个人在上面了,不然还真拉不动他。
田胖子上来之后,底下就只剩下了袁晓兰和灰皮子,袁晓兰先把灰皮子绑在了绳子上,自己才上来。
我们之所以最后拉灰皮子上来,是因为他还没醒,如果先拉他上来,肯定还要让一个人一直抱着他浮出水面,不然他肯定会淹死。
在把灰皮子弄上来之后,我们就快速往边儿上靠。
现在的水位已经不足以让我们游回到上面的水潭,在我们从中心位置经过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剧烈的金属摩擦声。
抬头看了一眼上方,那口空的楠木棺椁在不断晃动,眼看就要掉下来了。
一开始这里的水位还较高,棺椁在水里有浮力,现在棺椁完全悬空,那根吊着它的铁链子本就是断的,根本承载不了他的重量。
我大声提醒着他们,一行人赶紧躲闪。
我们堪堪躲过去之后,棺椁就砸穿了脚下的‘玻璃’,掉到了下面那层。
这玩意砸出来的窟窿比袁晓兰用手雷炸的那个都大,一时间水流有了方向,把我们冲向那个窟窿。
现在要是谁再掉下去,十有八九是再也上不来了。
雷阳拉着我和袁晓兰赶紧往边儿上靠,但其他三个人却落在了后面。
袁望和田胖子没能拉出灰皮子,让他被水冲向了那个棺椁砸出来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