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敷衍着点头,老太太暗自神伤,过了良久,才继续开口。
“他身边儿有人不?要我去伺候他不?”
我怕谎言被揭穿,就想说他身边有人,但袁晓兰抢在我前头道:“他没结过婚,不过现在由很多人照顾他,但他病的很重,回不来了,所以我们才来帮他完成心愿,拍点老家的照片给他。”
老太太表情很复杂,一副想哭但又露出笑容:“我就说呢,他但凡要还能动,肯定得回来落叶归根呐。”
我怕她再问下去,就岔开了话题:“您来这儿是来找我们的吗?我们只是暂住几天,拍完照片就走了。”
“不打紧不打紧,住就行。”老太太知道了我们和张春雷有关之后,就变得很热情,说明了她的来意。
“我是听人说村儿里来了几个南方人,就想过来问问,你们是不是我儿子让来的,我仨孩儿都在南方做生意,但快一年没回来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事实上我们一开始还是不该说任何张春雷的事,老太太来找我们,并不是因为张春雷,而是她三个儿子。
我着实是不想告诉她真相,也不想承认我们认识张家三兄弟的事,但袁晓兰又说话了。
“是在长沙开古玩店的三兄弟吗?我们认识,他们三个忙着把生意做大,短时间内可能回不来了,不过他们三个让我给您带了钱回来。”
袁晓兰转身回屋拿了一打现金出来,老太太似乎真的有点糊涂了,也没怀疑我们为什么同时认识张春雷和她三个儿子。
我们又陪老太太说了会话,她才带着笑容离开,我提醒自己,这一切都算是善意的谎言吧,总比告诉她张家兄弟的死讯好。
到了傍晚的时候,雷阳和袁望才回来了,他们离绕着村子走了一大圈。
雷阳只是从各个方位观察几十里的一座高山,因为还没有亲自前往,暂时还没有任何的发现。
晚上我们早早的休息,但因为遭人难带,我也没睡好,就一个人跑到院子里透透气。
在我坐在院子里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起风了,我瞬间清醒了一些,抬眼看到了在院子外站着的人影。
还是那个老太太,她居然大半夜的又跑来了。
我赶紧过去询问:“大娘,您怎么没在家睡觉啊?”
“俺想知道,俺那仨孩儿啥时候回来。”
老太太还是念子心切,我敷衍了她几句,她才再次离开了。
我回去睡下,第二天上午才醒来,雷阳他们已经在等我了。
今天我们要去附近的一个村子,那里是我祖父曾经逗留过的地方。
袁晓兰没有和我们一起出门,她留下来照顾文雅,剩下我们三个开车离开了张家坝。
往西北方向开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我终于见到了这个被当地人叫做老洼村的地方,如同袁望一开始说的那样,整个村子已经被黄土埋了一半,如果我们再晚来几年,想看到它,可能真就需要把它从土里挖出来了。
黄土疏松,我们也没办法再往里开车,只能徒步进入。饶是如此,还是要加倍小心,稍有不注意,就有可能陷下去。
以前我知道知道流沙地或者沼泽会陷人,这才知道原来黄土也是一样。
三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在老洼村里,有些低矮点的房子,我们走过去的时候,已经能轻易出没到房顶了。
“你们说,当年我祖父会住在哪一栋房子里?张春雷说他看过的照片上,我祖父背后是一栋土房子。”
我想要找寻我祖父的踪迹,但已经全被黄土掩埋了,也没有方向。
雷阳很直白的道:“他住哪儿我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很明显,在他来过这里之后,这村子就荒废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变成现在的样子,还是我祖父的原因咯?”
我多少有点不爽,但雷阳也没有把话收回去,很认真的道:“不排除这个可能,古墓周围风水负责,说不定是当年于老怪下墓探找,改变了某些格局,才让这座村子荒废了。”
雷阳肯定不是故意针对我祖父,我也没办法和他争执,只能避开了这个话题。
我们无法从这个被黄土掩埋的村子里找到任何一个线索,雷阳就开始调整各种角度,继续观察远处那座大山。
“那山叫老狗岭,山里有各种大大小小的墓葬,甚至还有一小片是乱葬岗。”
袁望及时提醒着,从在张家坝开始,雷阳就一直在看老狗岭,可是到了现在也还没任何头绪。
“奇异之地必有奇异风水,这座山一开始绝对不是让那么多人兴建陵墓的,但既然很多人都把陵墓修在那儿,说明这是很多懂风水堪舆的人,都把这座山当一处风水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