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晓兰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雷阳身上,但雷阳面对她的眼神,也只是露出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微笑。
“我不认为你们有能力进得去这个古墓,而且我现在只想离开这座山,你们不急,但我必须马上去找人救命。”雷阳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才加重了语气,沉声道:“救我自己的命!”
我一直都有留意雷阳的状态,虽然他的呼吸和心跳在慢慢回复正常,但他的脸色还是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
雷阳对自己身体的判断很准确,他的生命在以极快的速度流失,并非是衰老,而是直接由活人的状态朝着冰冷的尸体过渡。
作为此次上山的领头人,袁晓兰被我们彻底的孤立了。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过了半晌,张二用低沉的嗓音对袁晓兰道:“兰姐,不是我不想帮你,我们兄弟以前也没少受您的照顾,要真有事的话,我这条命都能为你豁出去。”
张二流露出很真诚的样子,继续道:“可现在我们兄弟就剩我自己了,我必须回去。实话告诉您,我已经猜到是谁在算计我们兄弟了,我得回去找他把话说清楚,还要为我两个兄弟报仇。”
我在边儿上看着,袁晓兰也是彻底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人家一个要保命自救,一个想留条命回去给兄弟报仇,她也总不能拖着我和文雅俩‘废物’下墓吧?
“兰姐,要不您以后带齐了人和家伙什,咱们再来?”
张二可能真是这么想的,现在也正好给了袁晓兰台阶,袁晓兰也只好点头,很自然的吩咐我去收拾一切还能用得上的东西,我们终于要返程了。
一路上下来,我也早就习惯了袁晓兰使唤我,不过这是我最能坦然接受的一次。
虽然一路凶险,但我上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文雅已经找回来了,什么古墓和壁画的,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把背包简单整理了一下之后,我们又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商议了一下返程的路线。
几句之后,他们就达成了一致,还是原路返回。
之前我和袁晓兰最担心的地方就是那个山洞,现在有了雷阳和张二,俩人都说自己有能力在山洞中分辨路线。
欣喜之余,我心里也有点后怕,这俩人之前不知道有多少花花肠子,我甚至怀疑,在墓中我们之所以走散,也是人为造成的。
原地休息了一会,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已经是半晌午了,我们终于开始踏上了返程的路线。
雷阳和张二这两个‘冤家’走在队伍最前面,我和袁晓兰在后面,轮流抱着文雅。
这段路程我们也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尽管曾经经历过生死的危机,但现在也已经有些麻木了。
我看着前面俩人的背影,这俩人上山的时候没少呛声,这会居然马上就要勾肩搭背的意思。
因为抱着文雅,我和袁晓兰有点被落下了距离,前面俩人应该是听不到我们说话的,我就趁这个机会问袁晓兰,张二和雷阳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袁晓兰似乎一说话就喜欢皱眉头,开口回答了我:“张家兄弟除了自己下地摸金之外,平时也做一些倒卖古玩的生意,但基本上接触的也都是他们同行盗墓得来的东西。”
“至于雷阳,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但他一出现,就毁了张家兄弟的好几单生意,把别人放在他们那寄售的几件明器都给抢走了,还在一个地下交易会上折了张家兄弟的脸面,事后他们三兄弟带了枪去找雷阳算账,但雷阳靠着一柄长剑制服了他们三个。”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袁晓兰:“一柄剑制服了三把枪?武侠小说也不能这么写吧?”
“是真的,张一生前亲自告诉我的。”袁晓兰很认真的道:“当时就是雷阳的一剑,他们三兄弟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两只手枪都被削断了,另外一只也被雷阳抢走了。”
袁晓兰讲故事的水平很差,但她以这种态度说出的话就基本上都是真的,而且张二刚才也说过,雷阳确实是用剑的高手。
“张一这次拜托我拉雷阳入伙的时候,也说过他们有想在这山里干掉他的意思,出发之前我也托人调查了一下雷阳,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出道还不到一年,也从不下墓,只是去找那些盗墓贼的麻烦,而他去抢夺来的东西也都不知去向,甚至于有人调查得知,雷阳平时在生活中,很穷。”
袁晓兰最后说了‘很穷’两个字差点把我逗笑,但细想之下,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奇怪’两个字之上。
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用剑高手,抢了很多盗墓贼从墓里挖出来的东西,但他还被袁晓兰用‘很穷’来形容。
再结合雷阳让人捉摸不透的脾气秉性,我也只能把他归类为一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