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说到这里的时候,又开始哽咽:“我跟我爸爸妈妈说过这些的,但他们都说我只是在做梦,都是假的,而且他们不让我做梦的事情说出去,这样别人就更不会跟我玩了。”
我发现其实文雅自己就知道很多所谓的隐秘,只是她的心性跟身体一样没有长大,自己无法理解这些事情。
文雅的情绪又有些要崩溃的迹象,我往前走了两步,文雅就一头扎进我怀里痛哭。
我尽力安慰着文雅,同时用眼神逼迫袁晓兰,不让她再继续逼问了。
袁晓兰会意的点了点头,又习惯性的皱起眉头,沉声道:“她们之间肯定有我们不能理解的联系,比如说记忆的共享,她能知道山中的情况,那么她说不定也能知道山外面的事情。”
虽然有些拗口,但袁晓兰的猜想我们都能理解。
我任由文雅抱着哭了一阵,开始慢慢思考她刚才的一段话。
最令我在意的,除了那个在山中慢慢长大的‘文雅’,还有那个再次出现的‘妖怪’。
文雅说它一直跟着自己,后来又走进了一棵大树里不出来了,而最贴合我们现在实际情况的,就是枯树林里的那些树木,那些树里很多都放置着黑毛猩猩的尸体。
“难道她说的‘妖怪’和你们见过的‘白毛猩猩’都是那些黑毛猩猩?”雷阳摸着下巴提出疑问,正好也是我心中所想。
沉默许久的张二也终于再次发声:“早前我就看着那些树棺像是有规律的摆放,但很多树都枯死倒下了,看不明白。但你们试想一下,要是没有实际意义的话,古代人为啥要费那么大劲弄这些东西,光是猎杀那么多大猩猩,都得费老大工夫。”
张二不说话的时候,我都快忘了他才是这里对于古墓最有研究的专家了。
袁晓兰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张二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些敷衍的道:“我只是觉得那些东西肯定有用,但具体是干嘛的,现在真看不出来了。”
张二早前就说过,现在的枯树林在古代是一片茂盛的森林,现在很多东西都被毁掉了,他看不出来也是正常。
不过我们都心知肚明,不管是‘妖怪’还是‘白毛猩猩’,都是那个古代工程遗留的产物。
袁晓兰又扭头看向水面,询问张二:“枯树林和水下的古墓是一起的吗?”
“是!”张二回答的很笃定:“如果真要靠猜的话,那片树林子是绝对不能成为埋人的陵寝的,所以我一开始也在努力找跟它配套的东西,既然这水下有墓,就一定是同一个工程,年代上应该是唐朝。”
雷阳很主动的坦白道:“我曾经看到过墓里的东西,有一副巨大的彩绘壁画,画上是一个衣袂飘舞的女人,还有一些个雕塑和瓶瓶罐罐的瓷器,但是不是唐朝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们几个再次齐刷刷看向雷阳,他很无奈的摊了摊手:“你们也没问过我,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们还要计算什么年代,在我看来墓里的东西不就是死人的东西吗,真不理解那些有钱人为什么花那么大价钱买死人的物件。”
雷阳的理由也能说得通,但在我看来,还是故意隐瞒的可能性大些,他虽然在辨别古墓和古董上不擅长,但既然能和张二这个圈子牵线挂钩,就不像是该说出刚才那番理论的人。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们也没法再去逼问雷阳,张二也只是让他尽可能详细的说出在‘墓里’看到的场景,最后甚至逼着他在地上把那副壁画给画出来。
雷阳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画画,但拿了根树枝开始在地上勾勒之后,却慢慢变得认真的起来。
他前几笔的确凌乱的很,但画了一会之后,就以一种奇怪的握姿捏着树枝,跟跳民族舞一样不断扭动身子,而地面上的绘画也渐渐规整起来,甚至于连我这个不懂艺术的人都觉得颇有几分韵味。
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泥土地上出现了一副气势浩大的图案,内容如同雷阳所说,是一个衣袂飘飘的女人伸展着身姿要飞起来一样。
雷阳只是画了一个大致的轮廓,连画中女人的五官和手脚等细节都没有画出来,但张二却一口就说出了画卷的名字。
“飞仙图!或者说是叫飞升图!”张二很认真的研究起来:“从风格上来讲,有极大的可能是盛唐时期,这是古代壁画成就的巅峰期,到了宋代就开始没落了,虽然看不出来色彩,但就构图而言,这种和谐性就证明是出自绘画手艺高超的宫廷画师之手。”
看着张二炽热的眼神,我不得不认同一句外界的传言,所谓高手在民间,那些个衣冠楚楚的老学究,在对古玩的品鉴和热忱上,真不一定比得上张二这类掘墓盗窃的土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