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特么吵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居然敢开口骂他们,但我马上感觉到那种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
有些悻悻然的再次抬头看过去,刚才紧闭双眼的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把眼睛睁开了。
三双全是眼白的眼珠子,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耷拉下来,而且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看到处于正下方的我。
我看着摇摇晃晃的三个人,也顾不得其他,只能先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跑。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虽然没敢回头看,但我也可以确定,他们并没有追上我。
跑了一阵之后,可能是因为剧烈运动加重了呼吸,又过量吸入了林中瘴气的原因,眩晕感再次袭来。
我基本上已经可以判断,我们遭遇的最大危险就是这毒瘴,这东西像极了张春雷善用的毒雾。
再加上我刚才看到树上吊着的三个人,更加可以断定,此时的我应该是产生了幻觉,因为我绝不相信他们三个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
还有就是,就算他们三个死于意外,那么这林子里除了我还有别人吗,又是谁把他们挂上去的?
除非真有能在树上飞行的人,否则更加印证我看到的是幻觉。
尽管知道了这些,我可以不再为幻觉中看到的情形而恐惧,但还有很真实的一点,我真的迷路了,找不到另外三个人,也找不到走出林子的方向。
“我必须尽可能的减少呼吸,并且保证自己的意识不彻底迷失,等待他们的救援!”
这是目前我最后能做的事情,然后就是找了棵看着还算顺眼的大树,往树身上一靠,听天由命了。
又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我的眼皮子开始打架,就算我怎么克制,人还是要呼吸的,积少成多,我能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放我下来!”
我耳边再次出现了人声,虽然明知道幻觉,但想着要是再被吓唬一下提提神也好。
我强打着精神睁开眼睛,这次的声音格外熟悉,依旧是从我头顶上大树的枝桠上传来。
这次我眼里出现的幻觉只有一个,但只论带给我心里上的压力,比刚才看到三个人都要强烈。
因为,我看到了我自己,另一个被吊在树上的自己。
这下更能印证我刚才的猜测,我现在眼中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因为我自己活得好好的,绝不可能被吊在树上。
努力适应了一下之后,我开始看着树上的自己,出了恐惧和压力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无法言表的感觉。
“放我下来!”
树上的‘我’还是这一句话,我憋了半天,鼓起勇气回了他一句:“你怎么上去的怎么下来啊,求我干嘛?”
我以为这种幻觉只是简单重复一些话语而已,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露出了思考的神态,认真想了半天,才继续说话。
“我是被雷阳杀死挂上来的,他不可能放我下来,只有你会这么做!”
这一句话让我突然有些发懵,树上的另一个‘自己’,他好像拥有独立的意识,而且还和我有一样的记忆,最起码他刚才说出了‘雷阳’这个名字。
“你是谁?雷阳为什么会把你挂在树上?”我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树上的人盯着我看了好久,才沉声道:“误杀!雷阳中毒产生了幻觉,用剑割掉了我的脑袋,事后袁晓兰和袁望帮我把头跟身体缝了起来,雷阳担心我报复他,又不想让我魂飞魄散,就先把我吊在了这里,三个人继续去找张春雷,说下山的时候再带我回家!”
我居然很认真的把这个故事听完了,而且忍不住开始去相信他说的话,树上这哥们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谈举止,都和我一模一样,甚至让我觉得,这可能真是另一个平行空间中的自己。
“你是于飞?那我是谁?”我继续抛出问题。
我甚至有些期待着他的回答,但树上的另一个‘我’却一改刚才话痨的特质,选择了沉默,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异样的微笑。
简单来说,他这笑的我心里有些发毛,又联系问了几遍他在笑什么,他才继续开口,但回答的确实我上一个问题。
“我是于飞,你也是,你是几分钟前的我。”树上的人笑的更加疯狂,脸色也变得狰狞,甚至我已经能看到他脖子上渗出来的一圈血珠。
在他的话语中,说出了一个我早就丧失了的时间观念,‘几分钟’三个字表示他的答案是关乎时间而非空间。
我居然有了一种跟镜子里的自己探讨哲学问题的感觉,想要让他详细说清楚,但身后却出现了急促的脚步和怪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