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一下,雷阳又补充了一句:“这东西看上去就跟一口大棺材似的。”
依旧是没人能应声,雷阳兀自叹了口气,伸手开始去拉车门。
当雷阳的手搭在车门把手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早就知道了车里面有两具死状凄惨的尸体,我必须做好心理建设,最起码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露怯。
雷阳保持着拉车门的动作足足有近十秒钟,却没了后续的动作。
当我们疑惑的看向他时,雷阳面上流露出一丝尴尬,讪笑道:“拉不开。”
我重重吐出一口气,这种关键时刻,任何一丁点的变故都会使得影响被无限放大。
“我不太懂汽车,这玩意咋开?”雷阳把位置让了出来,袁晓兰上去试了几下,依然打不开车门。
袁晓兰又招呼手下人过来帮忙,几个袁家人赶紧上前,其中一个解了皮带下来,穿过车门把手,其余几个人抓住皮带一起用力,打算用蛮力把车门拉开。
俗话说大力出奇迹,没成想这些袁家人用的也是这种简单而粗暴的手段。
我眼睁睁的看着车门把手开始变形,咬着牙恨不得和他们一起用力。
终于,随着吱扭扭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车门被砰的一声拽开来。
那几个拽着皮带的袁家人齐刷刷仰倒在地,除了他们之外,车里还有一个人以诡异的姿势倒了下来,压在了他们身上。
“是小石头!”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这个口鼻下凝结着干涸血迹的尸体,就是跟随袁晓杰一起死亡的保镖无疑了。
但他此刻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姿势,腰部以下还保持着僵硬的坐姿,但右手却还死死的抠住车门内侧的把手。
一群人乌泱乌泱的上去,把负责开车门的几个人拖了出去,尸体还半挂在车门上。
“这不对呀!今儿个早上小石头在车里不是这样坐着的啊!”
我认出了这个声音,是今天上午的时候,跟袁晓兰通电话的那个人。
循着声音来源,一个看山去四五十岁的黑瘦男人跑到袁晓兰身边,语序混乱的讲述着这件事。
他是袁家别墅的门卫,也是第一个今天黎明时分第一个看到越野车的人。
按照他的描述,当时车上的两具尸体,都是端端正正的坐在驾驶室里,而且袁家的人按照袁晓兰电话里的指示,压根就没打开过越野车,所以更不曾动过这两具尸体。
但现在这两具尸体的姿势变了,不止是一只手还挂在车门上的这个,还有坐在主驾驶的另一具尸体,脖子都转了近九十度,目光所向都是我们这边这扇被打开的车门。
“难道刚才小石头还没死,他不想我们把车门打开?”说话的还是这个黑瘦的中年人,他对于袁晓杰的称呼和别人也不一样。
其他人都称呼袁晓兰一声‘兰姐’,只有他喊的是‘小姐’。
但袁晓兰对他的态度跟旁人也没什么区别,瞪了他一眼之后,他也就不敢吱声。
第一个上前去检查尸体的还是雷阳,也不理会周围的议论纷纷,自顾自的蹲在尸体跟前,默默打量着这具姿势诡异的尸体。
雷阳看了没多大会,又摸着下巴啧舌道:“尸体已经很僵硬了,脸上这些血迹也早都干涸了,一看就是死了有段时间了。”
周围的人还是七嘴八舌的议论,袁晓兰默默扫视了一圈儿之后,这些人才马上闭了口。
不过这些人的心声应该都和我一样,对于这两具尸体的姿势充满了恐惧。
雷阳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车上两个人绝对不是我们开车门的时候才死的,但他们的姿势的确发生了变化。
袁晓兰让黑瘦中年人退了下去,换了个人过来问话,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在从袁家大门口装车的时候,车上两具尸体的姿势都还没发生变化。
袁家这么多人口径一致,基本就排除了撒谎的可能性,那么尸体发生变化的时间,只能是在越野车被装上皮卡之后。
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我也不得不往某种方向去想。
难道真的是在我们开车门的同时,车内的两具尸体‘发现’了我们,他们那个时候才动,俩人都把脑袋转向我们这边,坐副驾驶的这个还把手搭在了车门把手上,不希望我们打开车门?
我相信这会很多人都应该和我有同一种感受,就是后脊背发凉,这会还没完全天黑,但已经是活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