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益老道盯着我看了好长时间,最终也只能无奈的摇头,感慨道:“我相信小友说的是实话,这也是人各有命吧。”
他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有点佩服他这种看透生死的气概,不过这可能依旧和年纪有关,其他三个年龄小些的就没他这般坦然了,又开始讨论。
见他们没有赶我走的意思,我就在旁边默默的听着,说到底还是因为袁晓杰的事。
他们四个也的确是有道行的人,否则袁晓兰也不会把他们‘请来’,在泓益老道发现死劫之后,他们自然就开始四下观察,很快四个人都得出了同一个结论。
这些人的死劫都是源于灵堂内的袁晓杰,再加上所有人都知道,每天晚上袁晓杰的亡魂都要出来闹腾。
三个老道士怒气冲冲,如果只是对付个亡魂,他们有的是手段,但现在最无解的地方就在于,袁晓兰严令要求不能有一丝一毫伤害到袁晓杰,就算他变成了恶鬼也不行。
我也想搭救所有人,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包括袁晓杰被吊死在树上,还有昨天晚上我的亲身经历,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
虽然四个老道一交流起来就会忽略掉我的存在,但我听着他们讨论一些捉鬼降妖的对策,也不觉得无聊。
一直到了中午的时候,我才挨不住困意,起身告辞了。
又回到昨晚的房间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正好是傍晚放饭的时候,我再回来的时候,四个老道士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毕竟生死存亡之际,每个人自然都绞尽了脑汁想办法。
我继续混迹在袁家保镖的队伍中,也一直注意着四个老道,等到天黑下来之后,他们终于起身离开了那张桌子,但过了没多大会,他们却又‘全副武装’的回来了。
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把桃木剑,那个黄袍老道还捧着个黑色的罐子,其他人手里也各自拿着黄表纸和朱砂盒子等物。
不止是他们,袁家的人也帮忙布置起了香案法坛等。
我原本以为他们是要违反袁晓兰的要求,对袁晓杰的亡魂下手,但听边儿上的人一说,才知道今天这场法事不是抓鬼,而是正常的超度,而今天正是袁晓杰的头七。
因为我自己没有算日子,如果不是听别人说起,我都不记得今天是袁晓杰死后的第七天。
看着紧锣密鼓忙碌着的人群,我只能一颗颗的往嘴里塞着花生米,小声嘀咕道:“这不是头七回魂夜的时候,袁晓杰还每天晚上都要露个面的,还用得着你们给他办什么法事吗?”
当着袁家人的面,我自然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而且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法事,还是一下子就来了四个道士。
四个老道肯定也是提前交流过了,四个人各司其职,有在香案前舞者桃木剑,有烧香烧纸的,泓益老道则是站在香案后头拿一根细长的毛笔,蘸了红色的朱砂之后在黄表纸上画符。
最让我好奇的是那个黄袍道士,别人都忙活半天了,他却还在一旁抱着那个黑坛子打坐,嘴唇快速的蠕动,我能听到他的声音,但却听不懂他在念叨些什么。
过了好半天之后,黄袍道士才猛然睁开双眼,一把掀开黑坛子上的盖子,把手伸进去之后,居然抓出了一大把白花花的大米。
“就这?”我忍不住说出声来,看着黄袍道士一把一把的往地上撒米,除了有些心疼粮食之外,也看不出他这一出的用意。
这场法事持续了很长时间,而且还没有半点要结束的意思,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快到午夜了。
黄袍道士第一个坚持不下去了,放下坛子走到香案前跟其余三人商议,我能听到他在说的事情。
他们四个,招不来袁晓杰的亡魂。
我也跟着起疑,前几天还没到头七呢,袁晓杰每晚都会出现,怎么今天反而不来了?
在我低头思索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句:“这大晚上的怎么起雾了?”
我赶紧查看四周的情况,果然丝丝缕缕的雾气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按照这个速度的话,用不了几分钟整个院子都得被浓雾笼罩了。
其他人还没有多想,但我却回忆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袁晓杰死的那天,整个西川村也是笼罩在跟现在一模一样的大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