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下子沉寂下来,这是我们不想面对的一种可能性。
“我再去看一看吧,晚上我试着做一场简易的法事,看能不能送走这些冤魂。”
雷阳所谓的‘看一看’,就是又一个人跑进了地窖里,我曾经很多次问过雷阳,他作为一个正统的道士,能不能跟鬼魂较交流。
但每次雷阳都敷衍了事,还喜欢跟我讲一堆大道理,我因为自身的失魂症,后来也就不想再过问这些了。
但现在看来,雷阳可能真的有跟阴魂沟通的能力,只是因为一些诸如‘因果’‘阴阳’之类的忌讳,不愿意让欧我们和这些东西产生关联。
这次在雷阳从地窖里出来之前,萨迪热先进屋了,也不多看我们一眼,自顾自说的跑到灶台旁边倒了碗水一饮而尽。
我们也不催他,等他解了渴,才叫他过来。
“骆驼的事,真不是你干的?”
我问完之后就觉得这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不管真假与否,萨迪热都不会承认的。
而且他也没有再回答我的想法,直接就说:“我们不是朋友了,也没有必要当敌人嘛,我也不想再留在这儿,我想去沙漠找我的女儿,如果骆驼还听我的话,我早就骑着骆驼去沙漠里了。”
萨迪热的这个理由也很充分,而且从他女儿过世之后,我就觉得这个人对生死已经不怎么看重了,甚至我觉得他口口声声说要去沙漠深处,就是一种想要求死的感觉。
在我们逼问萨迪热的时候,雷阳终于从地窖里出来了,进门之前先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但半天也没散干净他身上沾染上的潮湿和腐臭的味道。
“谈判完了?”
我询问雷阳的进展,他拉过去一张椅子坐下,低头揉着太阳穴:“哪有什么谈判不谈判,凭心而做,答应了的事做完就行,晚上做完了法事,我这段因果就算是偿还了。”
“那些枉死的人,真的还能被超度吗?”
我也为这些人感到悲戚,雷阳也没有掩饰,很直白的道:“可能性不大,毕竟怨念深重,死后又遭了罪,而且离故乡太远,基本上就没有化解掉怨念往生的可能性。”
“那你还作这法事干嘛?只为了偿还因果,做完答应过它们的事吗?”
我觉得这就有些白费力气了,雷阳叹了口气,怅然道:“尽力而为吧,能减轻一分的怨念也是好的。”
这是雷阳的坚持,我们也没有理由再阻止。
简单交流了几句,我们再次把注意力放在萨迪热身上,但他摆出一副我们问什么就答什么,但一问道关键问题就不知道的状态。
更让我们头疼的是,萨迪热的眼神太他坦诚了,不知道是演技好还是真的不知情,我们都无法判断他有没有撒谎。
眼看着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雷阳也不想再去和萨迪热耗功夫,就让我们去再把他绑起来,然后帮着他准备一个香案。
萨迪热再次被绑住手脚丢在了灶台旁,我们也没有心思再做什么晚餐,从皮卡车的车厢里搬了两箱压缩食品出来,就着矿泉水填了下肚子,就去帮雷阳布置了香案。
按照雷阳的指示,我们搬了张桌子摆在院子里,也没太多的东西可以当供品,就装了两盘牛肉干和饼干摆在桌子上当香案了。
好在雷阳毕竟是个道士,黄纸白烛檀香都备了不少。
我们全部布置好了之后,就在客栈的台阶上排排坐着,看着雷阳弯腰在香案前绘制符篆。
“对了,你们俩昨天看到鬼了吗?”
我突然想起这件事,就询问还我和吴威,他们俩可是跟着雷阳一起出来跟冤魂谈判才出来的。
吴威摇了摇头,袁望也很憨憨的样子道:“没有,就一直看雷爷在站那儿对着空气说话,不过那种感觉真的有点难受,就感觉院子里哪儿哪儿都有人一样,就是看不见他们。”
“小雷子说阳气重的人不容易见鬼,即便是想看见,鬼也不敢见这种人,你们俩都当过兵,血气方刚的,应该都算阳气重的人。”
我和他们俩闲聊起来,并且为自身的处境抱怨。
“从小到大我也是个能一个人走夜路都没事的人,怎么现在突然就这么容易丢魂了呢?感觉我阳气也不不算弱啊。”
袁晓兰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棺山!从棺山回来之后,不止是雷阳身负诅咒,你也发生了很多变化,听力增强、对危险的预警能力、看到阴魂就容易丢魂等。”
“可兰姐你好像一点事儿都没有。”
我又想起了当时在棺山上的点点滴滴,明明也才过去半年的时间,一切却恍如隔世,尤其是对于张二的印象,我感觉到越来越淡了,明明我现在一直都随身带着他留下来的木牌,手里用的也是他珍藏的苗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