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然,这是一段男方恨着女方的心酸婚姻,外人还是别掺合的好,别到时候见识一场刀光剑影的战争,把自己给伤着了。
嗯,江南,以后别再狗拿耗子!
李月琴小姐离去,她自己开车,并没有请司机,她名气不小,没想到这么低调,自己开着宝马。
望着那消失的香车跟美女,我突然心生感慨,女人似乎只分运气好,与运气坏两种。
像她那样美貌的女子,居然也会离婚,如此看来,像我这种小角色离婚,反倒不值一提了,心里突然平衡了好多,谁再在我背后嚼舌根,雇人剪下他的舌头。
结婚就像入黑社会,没入之前,不知道它的可怕,一旦入了,才知个中滋味,而这滋味,却又是不易与外人道的。
凄凉的人生。
我六点半下班,负责接替我照顾平儿的护士是个小姑娘,一路唧唧喳喳,打听小少爷的身世,我以过来人的口吻,诙谐地回复她:“妹子,记住,沉默是金!”
她一脸黑线地看住我,我拍拍她的肩膀,挂好护士服,出了医院。
人都有打听人隐私的天性,但我走过这么多路,悟得一条真理:在社会上讨生活,对别人的私生活还是少打听,这对自己升职加薪起不到一点作用,还徒增烦恼。
回到家里,辛普森早已准备好饭菜,服侍两个小家伙在用晚餐,嘟嘟一见到我就扑过来,茉莉暼了我们一眼,嘟着小嘴吃东西,我一把抱起嘟嘟,走向茉莉,在她脸上亲一下,挨着她坐下,逗着嘟嘟:“嘟嘟,看见没,姐姐吃醋了,我们做什么好呢?”
小家伙抓住茉莉的小辫子,口齿伶俐地呵呵笑:“姐姐,亲亲!”
春去秋来,他已经跟茉莉建立了感情,在情感上,我亦从未厚此薄彼,茉莉才会那么容易接受嘟嘟,她转过头,立马恢复和颜悦色,仍旧有点小傲娇:“妈妈,这周末带我们去骑马好不好?”
我偏头想了想:“可以啊,我周末休息。”
一尴尬立马解决,茉莉忙拿过饭碗,去帮我添饭,小孩子就是这么容易满足,你给她一点点承诺,她便能满足一整天,这也是好的,不像成年人,永远不懂得满足,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欲望。
吃过晚饭,我们四个在客厅吃水果,一起看《猫和老鼠》,茉莉趴在地毯上看漫画,嘟嘟老在一旁捣乱,小姑娘急得直跳脚,拿起自己的书回了房间,小家伙自己躺在地毯上抓着自己的小脚玩,圆滚滚的身子,皮球般滚动。
辛普森道:“密斯江,你明天要去接茉莉才行。”
我盯着电视屏幕,猫跟老鼠正为了一瓶打翻的奶酪打得不可开交,像极了成人世界的不择手段,我看得起劲,心不在焉地回道:“为什么?”
“我的一双儿女,来探望我,我只能带一个,介于你的工作,我选择带嘟嘟!”
我愕然,转头望她:“不然我请假好了,你好好见子女,带着嘟嘟你多不方便?”
“你工作不是很忙?经常难请到假?”
“此一时彼一时嘛!”我笑。
“算了吧,嘟嘟很乖的,说实话,我与我一双儿女并没有多少话说,有嘟嘟在场,能减少尴尬。”
我黯然,轻轻拥抱她,辛普森太太是个可怜却勇敢的女人,养大孩子,却鲜少有时间与之相处,更别说培养感情,她只想着如何养活自己跟孩子,却没想过如何找个人依靠。
也是,依靠男人是很愚蠢的,西方女性思想比东方女性前卫,连辛普森这样的老一辈,也深知女人能靠的只有自己。
“那你让他们来家里吧,或者去明惠之前住的房子,这样会不会让你有面子一点?”
我松开手,打趣她。
“密斯江,谢谢你,我会约他们在外面见面!”
我笑:“那好,要不要我帮你准备两份精致的礼物?或者你拿明惠那些首饰戴上,她以前住的房子里有很多。”
她摇头。
夜深人静,我听见辛普森在客厅踱步,我轻拉开卧室门,客厅只开了地灯,光线昏暗,辛普森太太坐在客厅里啜泣,声音低不可闻。
我心一跳,这个坚强的妇人,终是露出脆弱的一面了,以前一回家就睡得跟石头一样沉,这样独自啜泣,辛普森太太有过多少回?
我们之间俨然已经产生了感情,我待她亦亲亦友。
她是在为自己的一生掉泪吧?许久不见的子女,不知该诉说什么,午夜梦回的空虚也无人懂,只能垂泪到天明,再浑然睡去。
梦醒后,又接着战战兢兢面对每一个春去秋来的变迁!
我掩上门,回到床上,想起一首老歌《今夜无眠》。
第二日,我照常上班,辛普森太太眼睛是肿的,我佯装不见,开车送茉莉到学校。
四点半的时候,我跟同事打声招呼,去学校接了茉莉回医院。
让她跟小少爷呆在一起,两个人相见恨晚,说不完的话,茉莉在桌子旁写作业,把她最爱的《小王子》借给平儿看,平儿看得津津有味,说他从未看过这本书。
我暗暗叹息,这孩子是块读书的料,这么难懂的书,他居然看得津津有味。
他们俩个成了朋友,接下来的几天,茉莉主动问我,能不能在平儿回家前,都来医院陪他?我问平儿愿意不愿意,他笑着点头。
我叹息,连小孩都找到相互的灵魂伴侣了,我却还如个游魂一直在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