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你别哭,事情交给我去处理,你只跟我说你希望我怎么做就可以。”
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臂力道加大,我怔怔地看着他,眨了眨淌泪的眼睛,哑着嗓子道:“韩先生,这样做会不会是违法的?”
“他犯了罪,让我爱的人受到那样的折磨,他是罪有应得。”
他摇头,声音坚定。
我看着他,良久,只说出三个字:“谢谢你!”
他微微笑:“应该是我说才对。”
我不知道韩国泰用了怎样的手段,总之这个社会,只要有心,要毁掉一个人,是非常容易的,一个月后,报纸刊登了一起贩毒集团被抓的新闻,我在上面看到了贺成天的名字,报纸用很大的篇幅报道了这起跨过走私毒品案的经过,以及警方缴获毒品跟毒资的数额。
我知道贺成天并没有参与贩毒,一定是韩国泰利用关系将屎盆子扣在了他的头上,但我没有罪恶感,他罪有应得,他早该进去蹲着了。
他被判处无期徒刑,这是我想要的结果。
审判出来的当天,我带着那份报纸,还有辛普森跟嘟嘟,一起去明惠的墓碑前给她报道这个好消息。
我把报纸烧给了她,希望泉下有知的她,能够看到。
辛普森把孩子递给我,我抱着孩子跟她聊天,晚秋的风习习地吹着,我抓着孩子的小手,阳光让我眯了眼睛:“明惠,韩国泰替你处治了那个恶人,你可以安息了,孩子也长得很好,我们有空会再来看你。”
我抓着嘟嘟的小手:“宝宝,跟妈妈说再见。”
小家伙看着我笑,嘴里咿咿呀呀不知说些什么,挣扎着要下地,我放他下来,他居然朝明惠的墓碑小跑过去,指着上面明惠的照片,五音不全地唤着:“妈妈!”
我笑了,眼眶发热。
辛普森双手合十,由衷地感叹:“噢,上帝,我的小宝贝真是懂事。”
我跟辛普森牵着已经能走路的嘟嘟往回走。
暖暖的太阳打在我们脸上,身上,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辛普森太太已经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但她没多问我,她真的是个体贴的管家。
“密斯江,你看,是韩先生!”
闻言,我抬起头,十米开外的地方,西装革履的韩国泰身边跟着一位女秘书,正向我们走来,我停住脚步,他很快走到我们跟前,我跟他打招呼:“韩先生,你来了。”
他朝我点头:“我来看看明惠,没想到你也在。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心里其实清楚,他对我有意思,但我刻意回避。
男人都是自私的,明惠走了,他肯定还会再有其她女人,这一点,我阻止不了,但那个人不会是我。
只要我跟他保持距离,我想我不会跟他有什么交集。
“那你去吧,我们先走了,嘟嘟,跟叔叔说再见!”
嘟嘟挥着小手,韩国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跟辛普森从他身边悄然走过。
对于韩国泰,我是感激的,他为明惠做了这么多,但也仅此而已,我不会跟这个男人有过多的接触,如果换作以前,我或许会跟他说些什么,但是现在,我不想给自己招惹任何麻烦,所以,冷漠就成了我面具。
至于以后怎么跟孩子解释他跟韩国泰的关系,我想,等孩子长大了,他都能理解的,我会告诉他,他有一个爱他的妈妈。
自那次之后,我与韩国泰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联络过,他偶尔要看孩子,也是辛普森抱去给他看,辛普森搬到了我家,跟我母亲一起住,她们俨然成了好朋友,她教茉莉学英语,妈妈会带她去跳中国老年人热衷的广场舞。
年底很快来到,过完年的二月,就是我三十二岁的生日,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懂得跟生活握手言和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楚皓在我心里留下的伤口已经越来越小,会回想起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偶尔午夜梦回时,还是会想到他,但只那么短暂一瞬,便又沉沉睡去。
当我们走过了岁月,就会发现,生活对于小孩子来讲,每天似乎都是在做加法,但对于成年人来讲,却是每天都在做减法。
到头来,你会发现,当初爱得那么难分难舍的人,随着春去秋来,也变得不再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