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第三天,许威在电话里跟我说他已经上了回程的火车,我问他,怎么不坐飞机,他说一行人太多,而且坐飞机再转车到营地,比火车站转车到营地要远两个小时路程,我笑,说这样,我也要坐飞机,以前去外地上大学,坐火车坐怕了,短程还可以,长了绝对无法接受。
国庆七天,医院里忙得跟什么似的,我就没好好休息过,但想着七天过后,就有半个月的年假可以一起休了,倒也不觉得辛苦,心里满满地都是期待,就盼着那天快点来。
辛普森太太同我聊天,说密斯江,你越来越漂亮了,恋爱了就是不一样,同事们也说我容光焕发,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如她们说的那样朝气蓬勃,但心里确实是乐的,每当午夜梦回,就会回想着他紧紧箍住我时的那种温暖跟安全感,那时候真恨不得马上飞到他身边去。
出发那天,居然在机场碰见韩国泰,他好像是去国外出差,我拿本杂志坐在角落打发时间,他过来搭讪,自行在我旁边的空位坐下:“江南,你去哪里?”
“外地。”我并没有从书里抬头。
“嘟嘟最近怎么样?”
我叹息,这个男人,总是聪明的,知道聊什么能让我把视线落在他身上,我抬头,浅浅一笑:“老样子,已经会说话了,明年打算送幼稚园了,我要走半个月,这期间,你可以随意去探望他。”
他刮了刮鼻子,一脸吃惊地看住我。
我这才打量他,杜嘉班纳的休闲套装,颇具阳刚之气的脸上架着一副墨镜,一看就风度翩翩,与他坐在一起,我怕是沾了他的光了,他身上那种贵气,很难掩饰。
“我听辛普森说你恋爱了?”
他终于说出重点,我暗暗咬牙,这个月要扣辛普森的工资,已经再三交涉,不准把我的行动轨迹透露给眼前这个人了。
我不否认,轻轻点头。
“这次是去看他?”
他得寸进尺,我收起杂志,想起身,他一把按住我:“江南,听说对方已经结过婚还有一个孩子,你这样,还不如选择我,嘟嘟也是我的孩子。”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站起身,厉声喝道:“你有病啊,我告诉你,就算全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选你,你这样就不怕明惠从棺材里跳出来找你算账吗?我再落魄,也不会卖友求荣!”
我不是个粗鲁的人,可他今天这话着实伤到我了,好像我江南没选他是多大的损失是的。
他不放开我,周围都是人,我不想惹人注目,压低声音:“放开我,不然我喊非礼了!”
他抓紧我的肩膀,声音自头顶传来,那么胜券在握:“记住,江南,我不会把你拱手让人的!”
尔后,不等我发怒,他已经松开我。
我瞪着他:“神经病!”
他笑:“你迟早会被我这个神经病迷住的,我快登机了,再会!”
他拎起箱子,豁然转身,留给我一个无比潇洒的背影,我对着那背影,在脑海里描绘他的脸孔,往上面狠狠吐了几口唾沫。
本来满心欢喜的旅程,倒是因为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弄得乌烟瘴气的,直到飞机起飞,我也没缓过神来,空中小姐过来派橘子水,我接过,浅浅抿了一口,脑海里闪过韩国泰那张温文尔雅的脸。
我拉下挡光板,望向窗外那如棉花糖般的云朵,蹙起眉,身子往后靠了靠,心里不禁纳闷,自己到底是哪里吸引到韩国泰了?
按理说,他什么女人没见过,犯不着在我身上浪费感情,可见我对他的吸引力是真实存在的,可这种男人,太危险,太没有底线,躲着为妙,可我跟他之间,还有个嘟嘟存在,想一清二白,这辈子都别想了,想到这里,我只祈祷他对我能尽早失去耐心,他不是我能轻易得罪的起的人。
我暗暗叹息,真希望明惠能从棺材里爬起来吓吓这个没有分寸的人,如此想着,又觉自己幼稚,我苦笑,有什么好恼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况且,我现在有许威了,不见得要怕他。
如此想着,困意渐渐光临,我睡过去。
三个小时后,飞机在f市的机场平稳着落,我背着简单的背包,挤在人堆里接受海关检查。
之前跟许威通过电话,他说他今天要出外勤,不能来接我,但会派他的小跟班过来接我。
宽敞的航站楼人并不多,我往出口望,果然看见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小伙正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你好,是小李吗?”
我走近,客气问他,许威已经交代,接我的人叫小李。
他放下牌子,露出一张黝黑的脸,长相憨厚,有点像士兵突击里的王宝强演的那个谁,土里土气的:“你是江小姐吧?我们上尉让我来接你的!”
我点头:“谢谢你,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