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这样的性格,是不是让你感觉很无聊?”
我用眼神回答他:你知道就好!
他不以为意,不急不缓地道:“我准备了红酒,我们边喝边聊,江南,你要有耐心!”
还不等我说什么反驳的话,他打了个响指,一名身穿酒吧服务员服装的男侍应已经从楼梯上上来,把红酒放在了一旁的朔料桌上,弯弯腰,又下去了。
我瞠目结舌,这个男人,真是够了,居然还有心情喝酒?
“别这副表情,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边品酒,边聊,你会发现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他熟练的往酒杯里倒满血红色的液体,绅士地递到我跟前,我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接下,并没有喝。
他轻轻跟我碰杯,细长的眼睛看着我笑:“一直想有机会能跟你独自对饮,干杯!”
我不作回应,一阵烦躁,耐心尽失,只道:“若你想请我喝酒,那真的找错人了,我可能是那个搞不清楚状况的人!”
说完,欲越过他,去放下酒杯,甩袖走人。
他忙抬手制止我:“我之前说过,楚家在国内的地位不容小觑,你应该也知道一点,但凡有点家业的家庭,争夺资产的事是避免不了的。”
他总算肯切入正题,我耐着性子,看住他,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楚少爷是家里的独子,当然,只是他家而已,若是算上那些堂兄弟,就十个手指头都数不完了,她的母亲出生高贵,是位名媛,名副其实的红二代,在军区很有声望,当年楚皓的父亲娶他母亲,可谓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但是,近些年,楚皓的父亲身体越来越差,楚皓常年经营医药公司,对家里的副业很少关心,他的父亲兄弟多,所以,各个虎视眈眈,楚皓毕竟年轻,想跟老油条斗,还是差了点火候。”
“所以呢?”我始终感觉他没说到点上。
“是我的错,忘记把最重要的告诉你,楚皓的父亲楚霸天,虽然身体欠安,却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你想想,他这些年经营着楚氏医药,营业额一直销量领先,没被后来者刷下去,这是非常难得的,还有他在生病期间,他的副业被他的弟弟以个人名义,串通了他身边的秘书,把大量资产转移到自己的名下,老爷子出院后,不到三天,他弟弟的尸体就被在一栋俱乐部的仓库发现。”
他喝了口酒,又道:“毕竟人病如山倒,在楚老爷生病的期间,其他兄弟私下买通董事会,逼楚老爷交出最大股东的权力,他怎么会干?你想想,这些产业,这些年都是他跟他的夫人一手打下来的,怎么会让这些蛀虫拣现成的肉吃,即便四面楚歌,只要找到好的帮手,击败对方,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也许他的描述太过引人入胜,不知不觉,我手中的酒几乎喝完了,我大概猜到他接下去会说什么,借着酒劲,接口道:“所以,楚老爷现在必须找个人给自己当靠山,这样一来,把他的那些兄弟们制服只是时间问题,而中国商人从来是不相信外人的,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人联姻,我说得对吗?”
贺成眼前一亮,轻轻碰了碰我的酒杯:“江南,你不该学医的,你脑子比很多男人还灵光。”
“不好意思,贺先生,要考上医大,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请别轻视我的职业!”我反驳他,我为了考上医大,高中从来没有十二点前睡觉过。
他笑笑,继续道:“所以,楚皓的婚事基本是他父亲替他做主的,也就是说,他将来的新娘,他没权力选择。”
他看住我,眼神严肃地道:“话已至此,我想,你不会天真的认为,那个新娘就是你吧?”
闻言,我一阵目眩,一定是酒精作祟,我安慰自己。
胸口翻江倒海的难受,我竭力忍住,平静地回望着他:“贺先生,你说完了吗?”
他凝视我,眼神凄然,该死的,我居然在那里面看到了一丝怜悯。
去你的怜悯!我在心里咒骂。
我强忍住内心冰凉彻骨的难受,将酒杯放好,轻飘飘地站起身,佯装平静地道:“若你说完了,请送我回家!”
“江南,你还好吗?如果你难受,你可以……”
我豁然转头,瞪着他,嚷道:“可以什么?别自以为是!”
他僵了僵脸,看住我好一会儿,扶住我轻飘飘的身体,才开口道:“你真是个特别的女人,听了这些话,居然还能这么面不改色!”
我一把挥开他的手:“我有什么特别的,你去街上转一圈,我这样的女人,能揪出六万个,你跟楚皓才是特别的,有普通人几辈子也用不完的钱,无论到那里,都被人高看一眼,你们才是那个特别的人。”
他被我呛得说不出话仿佛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次,居然微微的脸红了,我不禁觉得滑稽。
我一向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也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受了太大刺激,不给他接口的机会,开始滔滔不绝地发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