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问他呀,如果想他回来吃饭,问问不就行了?”
介恒假装大方地道,捧着手里的咖啡杯,眼睛刺痛地注视着小雅。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听了介恒的话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便有点蠢蠢欲动。
心不在焉地站起身:“那我去打个电话试试!”
介恒点点头,待她离开后,眼睛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痛,以手掩面,使劲搓了几把脸。
许平这会正跟小洁在商量明天手术的细节,办公室就他们两个人,男人专注在文件上,小雅不时抬头看对面的许平,心里老大不甘心,看他眉清目秀,事业有成,却不是自己的,当初说好会等他,最后也放弃了。
人与人之间的往往就是这么微妙,一个转身,就是错过,而且是一生。
“明天手术是定在上午十点,今晚记得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她关心道。
“嗯,你也是,希望能成功,对小孩,对医院,都是双赢!”
许平蹙眉,拿笔在纸上画着圆圈,这是他有心事时的习惯性动作。
小洁笑:“对你自己也是,史无前例,若是成功,身价倍长,红透半边天啊!”
“这不见得,比我优秀的人多了去了!”
“一天到晚忙工作,女朋友不怕被人拐走了?”
小洁状似开玩笑地道。
许平神色一凛,冷声道:“谁会,她也不会!”
小洁来了兴致,挑了挑眉,身子微微前倾:“那么确定?”
“当然!”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拿起一看是小雅,忙按了接听键,笑道:“小雅?”
“嗯,今天又要很晚么?”
许平看了眼对面一直以挑衅眼神盯着自己的小洁,声音轻快道:“不会,明天有手术,今天可以早点回家,好,你去买菜,我准时回家!”
挂了电话,许平同样挑衅地瞪着小洁,仿佛在说:别没事找事!
小洁挨了个没趣,只觉憋火,也不想再跟他独处一室,站起身,登登登地出了办公室。
小雅回到座位上,一脸雀跃地看着对面的介恒:“你说得真准,他说今晚会准时回家吃饭!”
“是么,那就好!”
介恒只觉喉咙里像含了沙一样难受,想发泄,却又找不着对象,笑脸要多勉强有多勉强。
小雅一心想着等下该买什么菜做给许平吃,他喜欢吃螃蟹,那就去买好了,平时嫌麻烦,懒得动手,这会正好,好好露一手。
“我们走吧?”她看住介恒。
后者点点头,被她脸上雀跃的神态刺得全身无力,正要起身,小雅的手机响起,打电话的是吴海洋,她疑惑接起,不到十秒,她腾地站起身:“你在开玩笑吧?依依怎么可能会消失?”
介恒一看她就有急事,忙去柜台结账,等小雅跟出来时,又体贴地为她打开车门。
小雅这会心思全在依依身上,对介恒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毫无察觉,坐上车子后,说出跟吴海洋约好的地点,一路飞车。
到了酒店后,吴海洋呆坐在沙发上,她跟介恒对视一眼,两人也在沙发上坐下。
吴海洋见有外人在,只轻轻点头,起身去了卧室,小雅朝介恒做个去去就来的动作,介恒默契地颔首,一个人在沙发上等着。
小雅轻轻带上房门,语气很不好地道:“你跟她说了什么?居然把她给吓跑了!”
吴海洋背窗而立,小雅看不到他的脸,但从那佝偻着的后背,可以感觉出,他现在也不好受:“我能说什么,不过是让她跟我回湖北而已,话说得重了点,关了她两天,她就生气了,什么也没拿,溜了!”
吴海洋又气又恼,他是没料到,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事居然这么幼稚。
“你做什么要强迫她,你明知道她对你的的感情,对着你,又不能做什么,换成是我,也不会回去!”
小雅急了,说出的话,也就没有什么长幼尊卑,语气甚至都是吼的,身体也不住地颤抖。
“你以为我想逼她吗?小雅,迫不得已啊,现在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办?”
“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你知道他因为你,这些年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不,这不公平,你们不可以把她的自我毁灭全部推到我头上,比她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别人怎么过,也像她一样?”
吴海洋就事论事地反驳小雅,双目愣圆。
“那你就不能由着她么,那么多年都过去了,你随便她怎么过,自己过好自己不就行了,非得把她整得消失!”
小雅差点淌泪,人海茫茫的,要想找一个人,哪是那么容易的,对着吴海洋一通乱吼。
“你以为我想呐,我也是被逼得没法,上个月做了体检,肝癌,挨不了几个月了,必须把依依抓回去,不然那么大的家业给谁继承,吴越对做生意一窍不通,我妈的身体也不太好!”
他终是说出了心里话,本来是不想说的,等哪一天,真的油尽灯枯,就这么走了,也是无所谓的,但依依突然消失,这是始料未及的,本来也不想跟小雅说的。
她怔了怔,没想到剧情会出现这样的反转,微张着嘴,良久方道:“吴大哥!”
“没事,别想得太严重,当务之急,赶紧找到依依,我得回武汉了,你也别一直呆在这里的,你的那个什么男朋友,也带回去给家里看看,总归是要回到家里的,你还打算在这里住一辈子不成?”
说完,吴海洋也不看她,径自出了房间,留小雅呆呆地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