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期待他的吻是一回事,但他明目张胆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生场病,我的脸皮薄了几分,忙用被子掩住脸,闷声道:“你想多了。”
苏南拉下被子,一脸揶揄:“是吗?那我会错意了。”
我轻咳一声:“你当然会错意了,我跟你说……”我的话还没说完,唇瓣便被堵住,我惊讶了一瞬便接受了。
等他退开后,我下意识舔了舔唇瓣,难得一副小女人模样:“你干吗呢?”
他一本正经道:“我不能让你的期待落空。”
我这脸皮是一天比一天薄,而因为能量守恒定律,他的脸皮相对应地越来越厚了。
我住院期间,苏南几乎住在了医院,堪称二十四孝好老公。刚开始听到那句“信不信我揍你”的小护士被苏南的反差弄得怀疑人生,最终屈从于苏南的美貌,认为颜值高的帅哥一定不会打老婆。
我对这个看脸的世界感到绝望。
面对苏南天天把医院当家回的状态,我也担心:“你不用去研究所吗?”
“我请假了。”他淡淡道。
“你请假这么多天,你们上司不把你绑在火箭上发射到外太空去吗?”我听说苏南可是深得领导的喜爱,失去他这么一个左膀右臂,领导们还不急得团团转。
“缺了我,地球照样运转。”他不以为意。
“我缺了你,照样好手好脚,也能吃吃喝喝,你就……”我接收到他不满的眼神,立马转变口风,“虽然好吃好喝,但我的心却缺了一个大洞,需要你填补。”刚说完,我就感到肉麻。
苏南也不习惯我说这些腻味且并不真心的话,伸手敲了敲我的脑袋:“你给我好好说话。”不过他一侧身,眼里又满是笑意。
我摇头感叹,在心内默默道:这心口不一的人哪。
刚开始,病房里就住了我一个人,后来我添了两个病友,其中一个还是螺蛳粉爱好者。这个小妹妹因感冒连续发烧几日,父母怕她烧成傻瓜,忙将她送来医院。
通过友好的沟通了解,我知道小姑娘还在读高三,正是最青春也是最紧张的阶段,于是问她:“芽芽,你有理想的大学吗?”
她点头:“有,我想考清华大学……旁边的新东方烹饪学校。我从小就不爱学习,每次考试都是全校倒数第十名,我的毕生之愿就是做菜,你觉得我这个愿望伟大吗?”
这丫头是方子聪失散多年的妹妹吗?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小姑娘哈哈大笑:“你居然被我骗了,真是太可爱了。”
这世界太险恶了,连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都开始玩这种游戏,想我们上学那会儿多单纯,多天真……
我做失落状,小姑娘估计知道自己的玩笑开得过火了,忙凑过来道歉:“对不起啊,姐姐,我只是觉得病房气氛太闷了,想说一个笑话调节调节气氛,要不这样,我请你吃螺蛳粉。”
关于螺蛳粉,我还是听过一二的,听说那东西吃起来香,但闻起来的味儿如厕所爆炸一般。我曾经听徐曼曼说过,以前有人在家里吃螺蛳粉,结果家人以为他在厕所吃屎。
好奇害死猫,我也想尝尝这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味道,于是点点头:“好呀好呀。”
不过如果我们在病房吃螺蛳粉的话,估计第二天就会被全医院的医护人员、病人及其家属追杀,于是我和芽芽一合计,打算逃出医院吃一顿。
芽芽知道一家螺蛳粉店,带着我熟门熟路地穿过大街小巷来到店前。芽芽闻着里面的味儿,闭起眼睛,一副享受不已的模样,而我已经在一旁不停干呕。
事实证明,不吃螺蛳粉的人,永远会觉得它是恶魔,可一旦吃下肚,会认为它是全天下最好吃的食物,没有之一。
我一边吸溜着粉条,一边说道:“芽芽,我真是三生有幸遇到你。”
“以后咱们就是螺友了,好说好说。”芽芽像小大人一样。
吃完饭,我们偷偷摸摸回去,可刚到医院门口,我便看到宛若死神一般杵在门口的苏南。我咽了咽口水,脑子快速转动以寻找借口。
苏南几步走到我面前,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你去哪儿了?”
我一本正经地说瞎话:“嗯,刚刚我觉得病房太闷了,所以和芽芽一起去花园散散步。”
“散步?”苏南轻笑,“你们是散步到厕所去了吗?”
我和芽芽下意识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一抬头,看到苏南灼灼的目光。
我还在死鸭子嘴硬:“嗯,我刚刚上了趟厕所。”
“我也上了。”一旁的芽芽附和。
“都给我进来。”苏南命令道。
我和芽芽对视一眼,大气都不敢出,像犯错的小学生一般乖巧地低着头立在他面前。
“晚饭想吃什么,螺蛳粉?”他不经意来了一句。
我脑子一抽,直接回答:“不吃了不吃了,我刚吃了,晚上吃点清淡的……吧。”说完,我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愧疚地看向一旁的芽芽,她正用看猪队友的眼神看着我。
事后,我问苏南:“你该不会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吧?你怎么知道我去吃螺蛳粉了?”
苏南白了我一眼:“那时候你俩衣服上、头发上的味道一言难尽……”
我深深地佩服苏南的观察力。这娃儿不愧是学物理的,这观察入微的习惯已经刻到骨血里头了吧!
芽芽还在读高三,课程相当紧张,虽然生病住院,但她的同学十分友好,每天都给她送来厚厚的一沓试卷。每每此时,我总是感动得涕泪交加,来一句:“芽芽,能拥有这么好的同学,你真幸运。”
芽芽对于我这种幸灾乐祸的表现感到不耻,为了报复我,每天想方设法缠着苏南给她讲题。
我给芽芽打预防针:“你真的要让苏南给你讲题呀?我可告诉你,你别看他像谪仙一般,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一旦辅导人做题,那简直就是罗刹一个。想当初,我可是受尽他百般折磨、千般为难,我那个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