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眸光一闪,突然问道:“那女生叫什么?或者说她长什么模样?”
一说起这事儿,周亚立马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老大,不是我说,今天向你告白的那位简直是女神级别,肤白貌美大长腿……”
“周亚,你是法学系的学生,你读了三年,还没学会总结重点吗?”张弛不轻不重地威胁道。
周亚立马眼观鼻、鼻观心,说道:“女生身高一米七几,皮肤特别白皙,一头棕色波浪大鬈发,杏眼,薄唇,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穿着红裙子,身材匀称标准,堪比模特。老大,我总结完毕了。”
张弛听完周亚的话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片刻后说道:“我知道了,以后她再来找你的话,你尽量离她远点。”
“老大,我做不到。”周亚哭唧唧道。
“为什么?”
“她说她会跆拳道,如果我不收下东西,她就要把我打进医院。”
张弛无语凝噎,最终说了一句“我马上回来”便挂断电话。他猜得没错,以徐曼曼的个性,她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她这一招以静制动可真是妙招啊。
而他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最后是回了宿舍。等他看到那一捧火红的玫瑰跟水果、巧克力之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不是没女生以各种理由送过他东西,而是他从未接受过,徐曼曼得逞的原因归结于她的厚脸皮。
她居然用武力威胁他的舍友,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老大。”吴星挤眉弄眼地走了过来,他手里还捏着一个以千纸鹤为背景的信封,“这是那位女神给你的,你是要躲起来看呢,还是当着我们的面看呢?”
张弛没说话,默默看了他一眼。他咽了咽口水,不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忙将情书递给张弛。张弛接过情书打开,本以为上面会洋洋洒洒写一些酸掉牙的话,结果上面只有一句话:晚上八点图书馆附近见,不来的话,你下个月只能喝西北风了。
喝西北风?张弛皱眉,灵光一闪间,他忙伸手摸了一下口袋,发现钱包不翼而飞了。他思虑三秒后,嘴角慢慢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这笑容看得一旁想偷吃巧克力的周亚和吴星胆战心惊。
晚上八点,张弛准时赴约。他远远地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拉长了她的身影。她穿着一袭红色长裙,裙摆随风飘扬,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不经意间便刺激了他的眸子。
张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的眸子已变得清明,那团烈焰逐渐淡去。他走到徐曼曼面前,摊开手掌:“钱包呢?”
徐曼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并没有马上将钱包还给他,而是笑得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我捡到了你的钱包,你不应该先跟我说一声谢谢吗?”
“谢谢,请你把钱包还给我。”张弛并不想和她周旋,遂顺了她的意。
没想到他这么配合,徐曼曼顿了顿,最终歪了歪脑袋:“我看你这么紧张你的钱包,里面肯定有重要的东西,要不你请我喝杯奶茶,你请客,我出钱?”
张弛转身就走。
徐曼曼愣住了,他不是准时赴约了吗,怎么因为一杯奶茶就走了?难道钱包里的所有物还抵不过一杯奶茶?还不等她腹诽完,他冷淡的声音随着风飘来:“你不是要喝奶茶吗?还不快跟上。”
半小时后,徐曼曼抱着热腾腾的奶茶坐在台阶上。张弛离她半米远,手里抓着一瓶汽水。他正仰头喝汽水,一滴水顺着他的喉结落下,最后没入胸膛间。她捏了捏奶茶杯子,指尖传来的热度让她暂时清醒了过来。
“谢谢你请客啊,说好了我出钱的。”徐曼曼没话找话。
“不用,我不喜欢欠别人。”张弛看向她,“今天的事情就算一个例外,我希望你下一次别再为难我的朋友,他们胆小,不经吓。”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徐曼曼咬着吸管笑了笑,一只手撑着脸颊,神色慵懒地说道:“这可是我第一次送花送情书给男生,也不知道你有什么感想?”
张弛笑了一下。徐曼曼也不知道他是冷笑还是轻蔑地笑,听到他继续说道:“我第一次知道有人把情书写得像约架信。”
刚说完,他便愣住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徐曼曼,他的心脏有一瞬间漏跳了一拍。这双大而亮的眸子就在眼前,透过黑亮的眸子,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慌乱的模样。
“我的确想正正经经地写情书给你,可是我写了好几篇,最后还是拿不出手。”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我可以去网上抄写,也可以让别人代写,可这样写了又有什么用?你不屑一顾,觉得我追求你是在开玩笑,认为我只是被你的美貌迷住了,暂时失去理智,等找到别的新鲜事物就会将你抛在脑后。可是张弛,我试过了,我尝试去看别的新鲜事物,可满脑子还是你。以前我觉得那些文人写的文章实在酸腐,直到遇到你,我才明白一件事,可能我们上辈子就谈过一场生死与共的恋爱了。”
她说完,四周一片寂静,冷风吹动她的发丝,几绺拂过他的脸部。他似被一盆冷水泼醒,陡然抽开身体,与她拉开距离,眼神带着强装出来的镇定:“你写不出来,说得倒是很好听。”
徐曼曼也清醒过来,她觉得自己刚刚肯定是被哪个文人附体了,否则怎么会说出这么一段酸溜溜的话来。
为了挽回面子,徐曼曼轻咳一声说道:“哈哈,其实我是开玩笑的,这是我舍友随手写的文章,我随便看了几眼便记下来了。”
“哦。”张弛不紧不慢地指出来,“那你舍友的文笔不怎么样。”
徐曼曼:“……”
夜凉如水,冷风吹来,还是让人两股战战。徐曼曼抱着奶茶,可还是止不住发抖,突然身上一重,是一件外套。她抬头一看,对上张弛深邃的眼神,他还是保持面瘫样儿,说话则像夜晚的风一样冷:“怕冷就别要风度,不要温度。”
“谢谢啊。”徐曼曼也不扭捏,抓着他的外套吸了吸鼻子,“这不是女为悦己者容嘛。”
张弛突然有些后悔把外套给她披了,这家伙就是想方设法在口头上占他便宜,偏偏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反击,这让他十分挫败。明明他是法学系的学霸,结果被一个厚脸皮的女生怼得无言以对。
基于男士的绅士风度,张弛将徐曼曼送回了女生宿舍。女生宿舍向来是八卦之地,一双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他们身上扫视。徐曼曼生怕他被这样的目光戳得千疮百孔,忙将身上的外套还给他:“谢谢你送我回来,你赶紧回去吧,免得别人误会了。”
张弛接过外套,低头看着她嘴角止不住的笑意,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如果你是真心实意说这句话的话,麻烦你把嘴角的笑容收一收。”
徐曼曼嘴角的笑容一僵,忙转身和兔子一样逃走了。张弛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模样,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等他发现的时候,他忙敛下嘴角。
他为什么会因为徐曼曼笑?肯定是因为她太可笑了,他这么安慰自己。
钱包事件过后,徐曼曼发觉自己和张弛的距离近了不少。比如她去图书馆“偶遇”张弛的时候,他不再避她如蛇蝎,不过他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好太多,大多数时间,他依旧把她当成一团空气。
虽然空气无色无味,但它无处不在。如果人没了空气,分分钟就要离开人世,所以换一个角度来说,她对张弛来说至关重要。
徐曼曼就这样像小尾巴一样黏了张弛半个月。
周六早上,张弛照常去图书馆看书。一个多小时后,徐曼曼依旧没有出现。往常这时候,她已经摊开一本她根本不看的书,撑着双手呈痴呆状态看着他。
他思虑间,抬头望向窗外。突然,他眉头一拧,面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此时,图书馆楼下,徐曼曼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男生:“孙程宇,我不喜欢你,所以你也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这世界上的好女孩多了去了,你就不要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孙程宇一脸忧伤:“我也想去其他歪脖子树上吊一吊,可是你这棵树太醒目了,我眼睛看不到其他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