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轻轻一眨眼,仿佛掀起了北海的飓风,随后又扬唇一笑,对我道:“我等你很久了,去吃早饭。”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自然地一把牵住我。
我问:“你不生气了吗?”昨晚他送我回去后便不理我了,我以为他还在气头上。至于他为什么在气头上,我想了一晚上,还是没想清楚。
他弹了弹我的额头:“不生气。”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昨晚的脸拉得比马脸还长。”我故意面无表情地指出来。
“你说谁的脸是马脸?”他作势要揍我。
我一边往前跑,一边回头冲他吐舌头:“你追我呀,追到我就……”
“小心……”还未等苏南说完话,我已经一头撞上前面的一堵肉墙。鉴于肉墙的高度、硬度和强度,我被撞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赵燃伸手欲扶我,可惜已经来不及,为缓解尴尬,他嘴角一勾调侃道:“你是不是觉得昨天给我一个头捶不过瘾,今天又给我一个肚捶?幸亏我没吃早饭,否则隔夜饭都被你撞出来了。”
苏南扶起我,一副被我打败的模样:“你有没有摔到哪儿?”我发现自从我们在一起后,他问得最多的话就是这一句。
可怜的苏南同志,本着男朋友的身份,操着老父亲的心。
“你们也没吃早餐吧?一起吧。”赵燃道。
苏南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而赵燃也不走,他们两人把我夹在中间,目光像火一样盯着我。气氛突然凝滞起来,一边是男朋友,一边是我师父,而苏南一直不太喜欢赵燃。
“那个,我突然想起有东西落在房里了,我回去拿,你们先走。”说完,我脚底抹油,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等我磨磨蹭蹭准备去吃饭的时候,苏南发了一条短信给我:你不用出来了,我给你带了早餐。
知我者,苏南是也。
苏南很快到来,手里提着三人份的早餐。我扒着门左看右看,随后问道:“还有谁来吃早饭吗?”
苏南白了我一眼,侧身而入:“没别人,我给你多准备了一份,怕你的狼胃填不满。”
我心情好,所以不跟他计较,还顺便调戏了他一番:“不够吃没关系呀,这不还有你吗,你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多滋补啊。”
“你过来。”苏南放下早餐,朝我招招手。
我不明所以地走过去,他伸手一拽,径直将我拉到他的腿上。他的眼神染着几分邪魅,难得不正经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来吧,我一点都不介意。”
今日,苏南穿着一件白色毛衣,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漂亮的脖子。他的皮肤白皙如玉,的确让人很想咬一口。
“怎么,不敢?”苏南呵呵一笑,“你也只敢嘴上逞强了。”
我说过,我这人最受不得激将法,于是露出牙齿,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苏南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被这双黑眸盯着,讪讪地松开嘴,一摊口水很不幸地流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心虚地伸手去擦,他却猛地抓住我的手,眸光如火:“胡乐,我……”
“那啥,我不是故意咬你的,是你激我的。如果你不服气的话,你咬回来吧,不过你轻点,你可是有虎牙的人。”万一我的大动脉不小心被他咬到,岂不是血溅三尺?
苏南一愣,旋即低低一笑,接着低笑变成放声大笑。他很少大笑,不过每次大笑都是因为我。
很好,我觉得自己很有潜力去扮演让人捧腹大笑的小丑,连素来不苟言笑的苏南都被我逗笑得形象全无,我这技能不能浪费呀,必须妥妥地利用起来,没准还能赚得盆满钵满。
我由着他笑,一边淡定地吃着我的早餐。
不久后,徐曼曼回来了,看到我和苏南在房间里你一口我一口地喂着早饭,她的牙酸倒了一片:“啧啧,这恩爱秀得飞起,我还是别当电灯泡了。”
好在苏南很有眼力见,见她满脸疲惫,投喂完我后便自动消失了。
我拉着徐曼曼坐下:“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没怎么样吧?”
“别提了,”徐曼曼打了一个哈欠,揩了揩眼里的眼泪,“那家伙翻来覆去地折腾了我一个晚上。”
徐曼曼瞥见我八卦的神色,白了我一眼:“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说的折腾是他昨晚发烧了,半夜又是口渴又是说梦话,莫名其妙说了一大堆‘你别离开,我一定会找到你’之类的话。你说他是不是有前女友才一直拒绝我?那他现在对我死缠烂打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长得像他前女友?不对,如果像的话,那他一早不该拒绝我,到底是他疯了还是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和错乱?胡乐,你也看到那条被他扔在垃圾桶里头的围巾了,是吗?”
我怕她的脑子负荷不了这么多事情,越想越歪,最后走进死胡同,只好将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告诉她。
徐曼曼听完后很是镇定:“你是说,我就是他的前女友……不对,初恋对象?”
我感叹于徐曼曼的总结能力,真是言简意赅,一针见血,于是表情深沉地点了点头:“你是不是他前女友我不知道,毕竟你们那时候只有五六岁,除非你们玩了超真实的办家家酒,你做妈妈,他做爸爸,不过初恋应该是了。”
徐曼曼沉默了。
我撞了撞她的胳膊:“听完故事后,你就不发表一番听后感?”
徐曼曼一本正经道:“你说张弛喜欢我,那他喜欢的到底是小时候救了他、陪着他玩的小姑娘,还是现在美得不可方物的我?”
我木着一张脸道:“不用加形容词,而且你并没有美得不可方物。”
徐曼曼无视我:“那么问题来了,张弛之前明明很讨厌我,但自从他知道我是他要找的女生后,对我的态度便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说他喜欢的是我,还是小时候的回忆?如果他只是执着于小时候的回忆的话,那么谁替代我都可以。他要找的是过去那一份回忆的寄托,而不是我这个人。那个人叫徐曼曼也好,叫陈曼曼也罢,只要是小时候那个人,他都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