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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喜欢你走远点

张弛,法学院一把手,行走的禁欲系学神,当之无愧的系草。

之所以不说他是校草,是因为法学院所有的女生将他供为法学院的国宝,我们这些外系的人不可染指,否则杀无赦。

张弛在某种程度上和苏南很像,同样不苟言笑,不随波逐流,不奉承、不附和他人,遗世独立……总之,想要让人仰望,就要有自己的风格气质,而他们的风格和气质便是高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是,苏南与张弛又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苏南冷归冷,却不会无情。有人向他寻求帮助,他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会伸出援手,甚至经常做好事不留名。张弛不一样,他由内而外散发着“你们都离我远点”的气质。

为此我很担忧,生怕徐曼曼一厢情愿,人家张弛根本把她当一团空气。只是这是她第一次春心萌动,我也不好意思阻止,只能陪着她走一步看一步。

徐曼曼雷厉风行,通过她的人际关系网,很快拿到了张弛的课程表,又特意寻了一个机会,拉着我去法学院听课。

我本着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想法,义无反顾前行。上课十分钟后,听着枯燥的专业词,昏昏欲睡的我恨不得和徐曼曼断绝好友关系。

徐曼曼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恋爱中的女人荷尔蒙爆发,她全程屏蔽了那些生涩难懂的专业词汇,双眸紧紧地盯着张弛,我生怕她的目光太过炙热,将张弛的脸烧出两个洞。

果然,张弛忍无可忍,淡淡道:“看够了吗?”

徐曼曼不愧见惯风云之人,她淡定地翻了一页书,非常自然地将目光移到白发苍苍的老教授脸上。

许是她看张弛的眼神太炽热,一时之间没转换过来,老教授正苦于没人回答他的问题,一看她渴求且急于表现的眼神,立马指了指她:“那位长鬈发的女生,起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在场长鬈发的女生很多,留了长鬈发的徐曼曼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不会被幸运大饼砸到,还朝我呵呵一笑:“堂堂法学系的教授,居然不懂得针对性叫人,应该说得具体点嘛,比如长鬈发,穿着白色叮当猫t恤、蓝色牛仔裤的女生……”

“对,就是穿着白色叮当猫t恤、蓝色牛仔裤的长鬈发女生,就是你,起来回答一下问题。”老教授笑眯眯道。

我悄悄地往旁边挪了几厘米,顿时明白一句话:报应不爽。

徐曼曼不愧经历过大风大浪,很淡定地整了整衣服起身,老实地回答:“教授,我不会。”

她的脸皮如此之厚,态度如此之诚实,倒是让老教授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张弛随意地扫了她一眼,继续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书,一副与他无关的模样。

我对徐曼曼深表同情,抱歉的是,我爱莫能助。正当她拼命给我使眼色,我假装没看到的时候,张弛站了起来:“陈教授,她不是我们系的同学。”

老教授一脸惊讶:“那她怎么跑来听课?”

张弛淡淡地瞥了徐曼曼一眼,那一眼仿佛在说:谁知道她心里藏着什么猫腻呢。

“你们认识?”老教授推了推眼镜,乐呵呵道,“是的话,你就帮她回答一下。”

“不是。”张弛很冷静地回答,“我不认识她。”

其实,故事到这里差不多可以结束了,不过徐曼曼不是普通人,她向来喜欢从细微处出发,抓人漏洞,以此作为反击。

在张弛说完话后,徐曼曼突然开口,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如果你不认识我,又怎么笃定我不是你们系的人?你们法学系几百号人,除非你有惊人的记忆力,可以一一记住他们的脸,但是我相信你不能,你这句话本身就存在问题。”

我听完徐曼曼的一席话,从惊愕到恨不得给她鼓掌。这孩子留在生物系实在屈才了,这口才,这反应能力,妥妥一个法学苗子。

老教授也来了兴趣:“这位同学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张弛,你怎么说?”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张弛,这可是他们法学系的学霸、出了名的铁齿铜牙,要是他今天辩不出一二,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身为法学系的学霸,张弛怎么可能轻易被一个门外汉堵到无言以对。他看着徐曼曼,眼里并无任何情绪,嗓音低沉:“我不用记所有人的脸,只需要知道一点即可。那就是,你带的书并不是我们课程所学,但凡你多去了解一些,也不会把前几年的课本带到今天的课堂上来。”

徐曼曼败下阵来,勉强听完一节课后,落荒而逃。

我以为徐曼曼受了心伤,打算带着她去食堂暴饮暴食一番,结果她不仅没被张弛打击得一蹶不振,反而越挫越勇:“胡乐,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很有趣?”

我点点头:“那是相当有趣,打击你的同时还沉稳淡定地回答了问题。恕我实话实说,你玩不过他。”

虽然徐曼曼是老狐狸,但张弛是修炼成精的狐仙,他现在是不屑与徐曼曼斗法,要是真被惹急了,分分钟发大招灭了徐曼曼,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好姐妹英年早逝。

点菜的时候,我严肃地询问徐曼曼:“你真的决定了吗?虽然说张弛是一朵不可多得的天山雪莲,但并不是人人都有命享受到这朵雪莲花的。你不怕你在采撷他的时候,一脚踩空而跌下万丈悬崖,跌得粉身碎骨吗?”

徐曼曼高深莫测道:“怕是阻碍一切事情发展前进的脚步。”

晚上,我去看生病的苏南。他的舍友小胡子看到我来,立马稍息立正,主动将位置让给我:“嫂子好。”

我一脸无语:“你叫我胡乐就好,再不济叫我乐乐。”就是别叫我嫂子,叫一次,我的鸡皮疙瘩就集体起立一次。

“乐乐?”小胡子扑哧一声,“这不是狗……”还未等他说完,苏南威胁地瞥了他一眼,他立马眼观鼻鼻观心道,“那我就叫你胡乐吧。”

“今天你好点了吗?”我给苏南带了粥来,“这是我在宿管阿姨的小厨房熬的。你不知道,她一听你生病了,立马把我撇到一边,自己倒腾了半天,往里面又是加鲍鱼,又是加干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她儿子呢。”

苏南静静地听着我碎碎念,眼里泛着温柔的光芒。我一抬头,看到他看着我,下意识摸了摸脸:“你看我干什么?”

“老大,我先出去一会儿。”小胡子飞快转身离开,仿佛身后有鬼追着他一般。

我疑惑不解:“他尿急?”

苏南嘴角微抽。

可能是生病的缘故,苏南的胃口并不好,喝了小半碗粥便放下碗。不过这碗粥可是汇聚了宿管阿姨的金钱和心意熬成的,浪费着实可惜,于是我就着他吃过的勺子和碗,将剩下的粥解决了。

等我吃完一抬头,见苏南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眼神含情脉脉,看得我一阵阵恶寒。

我咽了咽口水,将碗放在一旁:“是你自己不吃的,我帮你解决剩饭而已。古人说得好,‘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浪费粮食就是浪费生命,浪费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