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远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个问题,解题or(或者)不解题,不解题也可以,徐曼曼要道歉,外加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让苏南给她们签名以作安慰。可以的话,她们还想要苏南的照片,最好是不穿上衣的那种。
绕了这么一大圈,我总算明白了一件事,楼上宿舍的哪儿是挑衅,这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被熏臭的内衣算什么,她们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苏南。
我作为苏南的女朋友,此时必须站出来说一些什么,比如:“苏南是我男朋友,那他就是我的所有物之一,他签不签名,都需要经过我点头。”又比如:“你们想要苏南的签名直说啊,要多少,我给你们多少。前提是,这件事我们需要好好商量一下,比如我们出签名,你们出钱,这样双方互惠,多么愉快。”现实中,我却义正词严道:“解题是吗?好,分分钟解给你们看,你们等着。”
徐曼曼十分欣赏我的霸气和骨气,欣赏过后就是点着我的脑门骂:“你笨啊,答应她们干什么?这些人摆明了在用激将法,也只有你这傻瓜会应下来。”
可能因为我在老妈的打击教育下成长,所以遇事特别乐观,于是我摊开试卷,抖了抖说:“没事,这题也……”
“也什么?”徐曼曼双手环胸,斜眼看我。
我咽了咽口水,认真地看了一眼题目,再三确认是我们系的学习内容后,我讪讪一笑:“徐曼曼,靠你了。”
作为始作俑者的徐曼曼现在表现得特别云淡风轻,她挥挥手:“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胡乐同志,你只能靠自己了,加油,我看好你哟。”
我咬着试卷一角欲哭无泪,总算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我挑灯夜战,研究了一晚上,确认我的智商无法解开眼前的题目后,翌日一早,我痛定思痛,打算寻求场外帮助。
我当然想过苏南,可他毕竟跨专业了,要他解题,无异于要他徒手拆房子,想来想去,我想到了赵燃。
自古以来生化不分家,赵燃多多少少涉猎一些生物方面的知识信息,没准还能给我灵感。想到这里,我拨通了赵燃的电话。
他可能是刚睡醒,声音有些嘶哑,像砂砾磨过光滑的玻璃表面。
不过,我更喜欢苏南的声音,苏南的声音温润低沉,他低声温柔说话的时候,像极了午夜电台的男主播。
赵燃问:“胡乐,如果你打电话过来是为了浪费你的电话费和我的时间,那我没有意见。”
我轻咳一声:“师父。”
那端的人沉默片刻,接着道:“通常你用这种声音叫我,肯定是有事求我,说吧,什么事?”
我嘿嘿一笑:“你想挑战高难度吗?”
“什么高难度?”赵燃好奇了。
我故意卖关子:“反正你出来就知道了,我在图书馆等你,不见不散。”说完,我径直挂了电话,堪称快准狠。
鉴于近日我风头正盛,我就打扮得十分低调,口罩黑衣帽子,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我想,就算是苏南也未必能一眼认出我。
赵燃站在图书馆门口,看到鬼鬼祟祟的我后,不客气地要来敲我的脑袋,我忙避开,他的手落空,旋即若无其事地插回口袋。
“你这打扮的是什么鬼样子?”赵燃笑道,“不懂的还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地下交易。”
我朝他招招手:“的确是交易,事成之后,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他顿了顿,双眸定定地看着我,随之一笑:“好,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点头。
“成交。”
“成交。”
我俩进了图书馆,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我将试卷掏出来,整平了放在他面前,讨好道:“靠你了。”
赵燃低头看了一眼试卷,嘴角微抽:“你弄了半天,就是让我做试卷?”
“对啊。”我点头。
赵燃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接着睁开眼,似笑非笑道:“这是你们系的试卷。”
“我知道我知道,但生化不分家,你说是不是?”
“生化不分家?”赵燃勾起他标志性的笑,拿过试卷抖了抖,说道,“等着。”
我见他专心致志地做试卷,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刚松完,余光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苏南背着双肩包,穿着普通的白衬衫、牛仔裤和板鞋,整个人清爽得可以直接去拍广告。眼见他径直朝我的方向走来,我一个脑抽,直接藏桌子底下了。
赵燃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弯下腰问我:“你在干吗?”
“我……我在冥想,你看你的试卷。”我随便找了一个借口,顺便祈祷苏南没发现赵燃。
“冥想?”赵燃皱了皱眉。
眼见苏南就要走过来了,我急忙用书本挡住脸,尽量将自己团成球。不得不说,我现在的模样像极了即将被围攻的刺猬。
幸亏赵燃不笨,见我行为怪异,转身看了看。
苏南已经停下,他并没有注意到桌子底下的我,自然地和赵燃打招呼:“学长,这么巧。”
赵燃轻咳一声:“是啊,好巧,你也来图书馆。”
我心想,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苏南都已经来图书馆了你还问。这就好比人家正在吃饭,你上去问一句,你在吃饭吗?多此一举!这明显不是赵燃该有的举动。可我现在自身难保,只能祈祷苏南能快些离开,否则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转念一想,刚才还不如不躲,直接实话实说,这样一躲,反而显得我心里有鬼。万一苏南以为我按捺不住寂寞,一枝红杏出墙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