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苏子沛蹑手蹑脚的进了屋,见苏瑾醒着才笑着唤她出去吃早饭。
“外公炸了油渣!可香了!”小家伙扬着白白嫩嫩的小脸,手里还掐着陆琛昨日送他的风车。
苏瑾见外头太阳不小,给他擦了点香膏方带着他去吃饭。
苏长友端着碗筷从外面进来,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
“爹,您腿怎么了?”她问。
“没啥。”苏长友怕苏瑾担心,什么都没说。
苏瑾看着他那样子就知道肯定有事,硬是给他看了。
前几年苏长友上山时摔坏过腿,许是最近赶路辛劳,旧伤复发了,整个膝盖肿的不像样子。
“爹瞒着我做什么?腿上的伤不是小事,您万一拖严重了该如何是好?”苏瑾嗔怪。
“我自己敷了药,过几日也就好了。”苏瑾这些日子太忙太累,他不想让她担心。
叫苏子沛去屋里取了膏药来,苏瑾一边贴一边道:“等咱们搬去了通州城里,爹就不用这样劳累了,到时候爹也不用摆摊了。”
苏长友笑道:“爹累点不怕,多少能帮你一些。”
“女儿都长大了,该孝敬您了。”
“长的再大也是孩子。”苏长友看了看站在一旁正在玩风车的小家伙:“就像是子沛,就算他长的再大,将来在你眼里也还是孩子。”
苏瑾一笑,因为“长的再大也是孩子”这一句话心里暖融融的。
“闺女啊,爹想跟你说个事。”吃饭的时候,苏长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您说就是。”
“你也不小了,这亲事你是怎么想的?”
亲事?
苏瑾被问的一怔,不知道她爹怎么突然就提起这个了。
“再说吧,不急。”
苏长友皱眉:“过了年你就十六了,怎么能不急呢。”
苏瑾不想就此事多说,只笑道:“姻缘自有天定,爹就别替我担心了,好了,快点吃饭吧,一会都凉了。”
用过饭,她紧忙躲了出去,生怕苏长友再提起这事儿,从前她没爹没娘,一直都很羡慕那些有人催婚的同龄人,她觉得这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可现在她感受到了才知道这两个字的可怕。
苏子沛虽是个男孩但心很细,今日主动没出去玩,乖乖的在家里给苏长友端茶倒水,生怕他外公走路腿疼。
河边,苏瑾正搓洗衣裳,春梅捧着木盆小跑了过来:“苏瑾?真是你呀,我就说看着背影像是你嘛,你来洗衣服怎么不叫我?对了,你知不知道通州出大事了?”
春梅是个急性子,说什么都是一大串,苏瑾笑着看向她:“什么大事?”
“张知府死了!”春梅一屁股坐在了苏瑾身边。
苏瑾闻言愣住了,连声问:“真的假的?怎么回事?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