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兮这人行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苏瑾算是彻底摸不准她的套路了，她真心怀疑素兮又是在诓自己，到时候自己还得费劲去辨别她话中真假。
素兮忽然挑起了苏瑾的下巴，狐狸眼一眯，透着几分危险：“小丫头，你在怀疑本姑娘？”
“谁叫你一直神神秘秘的，我哪知道你是不是又在诓我。”看着苏瑾那委屈巴拉的模样，素兮哭笑不得：“讲点道理，我何时诓过你？”
苏瑾被问的一愣，张口却发现没什么可说。
似乎……素兮还真的什么都没跟她说过，从一开始，一切就是她自己根据素兮的行事和处境推断出来的……都是她自以为是，而且，素兮唯一跟她说过的那么一件事还是真的。
如果说素兮真有什么不对劲的，那就是她不曾主动言明自己的身份，故意让苏瑾错认为自己是对的，至于诓，似乎还真没有。
这么一想，苏瑾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以至于微微垂首，不敢直视素兮的双眼，素兮再次挑起她的下巴：“是不是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我？”
苏瑾很诚实的点头：“是。”
知错就改，倒是个好孩子，素兮笑了：“亲我一下，我原谅你。”
狐狸眼天生妩媚，在加上素兮故意为之，那娇媚的眼神令苏瑾浑身一麻，不自在的打下了素兮的手，有点欲哭无泪，她一个现代人，被这古代的男人勾的魂不守舍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被一个女子调戏的面红耳赤，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眼看着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素兮满意的收手，欣赏着苏瑾羞红的耳垂：“我天机阁做的是生意，苏老板若想知道一切，怎么可能不付出些代价来换。”
代价？苏瑾眨了眨眼：“亲你一下就行了？”
素兮不置可否：“我琢磨了一圈，苏老板的东西我都不大感兴趣，细想，怕是只剩下美色了。”说着，素兮的目光往她胸前瞄了一眼。
苏瑾双手环胸，看着素兮那姣好的面庞一阵沉默。
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从她认识素兮起，素兮对旁人和对她的态度就不大相同，再看看她这动作眼神，怕不是……性取向有点问题？
越想，苏瑾对此事就越是笃定，看着素兮的目光也逐渐变了。
素兮丝毫未曾意识到苏瑾在想啥：“如何？”
苏瑾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你……是想睡我？”
彼时素兮正在饮茶，听见了苏瑾这话，她一口茶喷了出来，满脸惊恐：“苏瑾！你还是不是个姑娘家？”
瞧着文文静静的一个姑娘家，怎么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且还思想如此龌龊！她活了十七年！如今算是遇着了对手！
苏瑾见她似是被说中了心事，立刻道：“其实我不歧视磨镜的，只不过我心有所属，怕是要辜负……”
“停。”在调戏人的道路上，素兮第一次有点慌：“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对你可没什么特殊的兴趣。”
说着，她拍了拍自己丰满的胸脯，似是要证明什么：“老娘喜欢男的！喜欢男的！”
素兮向来是面上噙笑没个正形的，苏瑾还是第一次见她情绪如此激动，当下怀疑的看了看她：“那你……”
“只想调戏调戏你而已，谁知道你这丫头这样上道。”素兮略显尴尬：“罢了，废话不多说，咱们说正事儿。”似是要尽快让苏瑾忘掉这一幕，她主动道：“上次请天机阁偷来那本账册的人，是城阳侯。”
城阳候？！
苏瑾震惊之极，果然瞬间忘了一切，反复咀嚼着素兮说的这三个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位城阳候乃是当今圣上的堂叔，当年幼帝登基，九千岁把持朝政，城阳候因为在朝堂之上反对九千岁执政得罪了他，被其以不尊天子为名撵到了通州不说，还褫夺了王爷的封号，降为侯爵。
自从被贬之后，这位城阳候就一直在通州城内安居，平时一家人深居简出，不理政事，一向没什么存在感，以至于当素兮说出了这个名字后，她如此惊愕！
如果按照素兮所说，这位城阳侯爷并没有在人前表现出的那样淡薄，反而心机深沉，他明明洞知一切，却隐藏的如此之深，故意在人后动手，引陆琛与旁人鹬蚌相争……
苏瑾突然有些心慌，格外担心远在战场之上的他。
还有素兮，她为什么会将这样大的秘密告诉自己？
她没有那么幼稚，会认为素兮毫无缘由的便将一切对她全盘托出，那么…素兮到底怀着什么目的？
苏瑾看向素兮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
素兮就知道自己说完之后苏瑾会是这个反应，不过也不奇怪，随便哪个正常人面对这一切都会是这个反应，就算有人这样跟她说，她也得怀疑对方的目的不单纯。
不过，凡事真的有例外存在。
比如她。
她知道，自己既然已经在人前现身，想彻底抹平踪迹很是不易，迟早会被人给寻到，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再躲起来，浪费大家的时间和经历。
她是天机阁主，贩卖的就是消息，她虽然没和陆琛打过交道，却也听下属不止一次提起过此人，知道此人在京城的所有事迹，亦知道这人极不好应付。
究根结底，她天机阁开门做的是生意，凡事需权衡利弊，她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就像是这件事情，反正她迟早都要说，还不如现在就说，至少还能在陆琛这里换个人情。
更何况……怕是就算她不说，陆琛也会很快知道这件事情，毕竟，现在边关争斗紧张，那位可就要快动手了。
面对苏瑾的疑惑，素兮没有解释，只故作高深的一笑。
她其实就是怕这丫头知道了事实之后继续追问自己其他一些无法回答的问题，所以才想让一切谈话在这个时候终止，再者，她这人最不愿意说正事，特别是当着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说正事，她总觉得那影响自己的形象。
至于苏瑾会怎么想，那都无所谓，人生这么长，总得搞些事情来消磨时光。
就在二人四目相对各怀心思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房门被人推开。
“苏丫头！你怎么没跟我商量就……”看见素兮，楚莫言猛地一怔，几乎是下意识上前将苏瑾从椅子上拽起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对方。
触及楚莫言抓着苏瑾胳膊的那只手，素兮目光猛地一凛，笑容逐渐凝结。
“放开你的脏手，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