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的速度比苏瑾想象中快了那么一点,第二天一早,便有工匠找了过来验房结账。
正巧她今日休息,去看过之后顺利结了账。
没等用过早饭,便有一人焦急的敲开了苏家的门。
“敢问苏瑾苏大夫可是住在此处?”来人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妇人,模样中等,身着浅红薄裳擦胭抹粉,打扮的叫人一看便知不是良家女子。
月落收回打量的目光:“您是?”
“我是花萼楼的人,是这样的,我们楼里的香冬姑娘病了,情况很不好,我这次特意过来是想请苏姑娘过去看看。”这妇人举止略显轻浮,不过态度倒是恭敬的很。
月落闻言后却是升起了一肚子的反感。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她家姑娘就是去了花萼楼。
要说这花萼楼的人也真是过份,竟然过来来请她家姑娘去给那花楼里的姐儿治病?一般大夫都嫌弃花楼里的姑娘脏不给看病,更别提她家姑娘一个未曾婚嫁的小姑娘了!
是以,月落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抱歉,我们家姑娘不方便过去。”
说完,她便要掩上院门,外头妇人连忙把住了大门恳求道:“我们香冬姑娘小产血崩,如今命悬一线危在旦夕,若非实在没了办法,我们也不会求到苏大夫这里来。”
听妇人如此说,月落拒绝的更加干脆:“我家姑娘还未及笄,见不得如此血腥,请您另寻他人去吧。”
“我们要是有办法也不会……”
月落恼了:“您是听不懂话?小产血崩这种事情怎能来找一个未及笄的姑娘来看!”
言罢,她忽听身后传来了苏瑾的声音:“怎么了?”
“姑娘。”月落欠身,小声将妇人所言之事说了一遍。
苏瑾打量了一眼妇人,淡眉微蹙:“小产血崩?”
别说在古代,就算是在她生活的那个年代,血崩都是要命的存在!
妇人在看见苏瑾的瞬间微怔,随即反映了过来,忙道:“往常楼里的姑娘有孕,我们都是自行处理,可这次也许是落胎药用的剂量大了,香冬姑娘服下之后不久便血流不止,找了几个大夫都说没救了,稍微有些名望的大夫又都不肯给我们这等人诊治……”
怕这些话污了自家姑娘的耳朵,月落紧忙打断了她的话,不由更恼:“我家姑娘亦不可能去!”
妇人满心失落,却不料听见苏瑾道:“我去。”
她惊讶的抬头看向对面那个生的格外精致的姑娘。
“姑娘!”月落又惊又恼。
苏瑾轻声道:“我知道你们认为红尘女子贱命一条,是生是死无足轻重,可在我眼中,没有谁是不配继续存活于世的。”
话落,她又轻叹了声道:“她们也是人,咱们同为女子,没有白白看着人家受罪没命的道理。”
妇人惊讶,她十几岁起便入了花萼楼,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这样的话,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苏瑾,正巧苏瑾向她看来。
她未从苏瑾的眼中看到半点鄙夷与嫌弃。
“可是姑娘……”月落还想再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