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以为他是因为忘记了自己的生辰才这样窘迫,可又似乎不是。
她忽然有点莫名其妙,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就在方才那一刹那,她总觉得他的眼神里……饱含失落。
可他失落什么呢?
她心里隐隐有个答案。
至于苏长友……早在看见沈墨初的那一刻,他就赶紧抱着苏子沛进屋,给二人制造独处的空间去了。
外头,沈墨初失魂落魄的沿着墙根强行,满脑子想的都是方才看见的那一幕。
男子与少女相对而立,他低头为她整理发饰,满目柔情,转过身来,她面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羞涩与笑意。
多么美好的一个画面。
他忽然一个踉跄,唇上逐渐失了血色。
他自小优秀,三岁能诗,便是在通州内也小有名气,虽然他家不富裕,但是他从未感觉到自己不如谁,可就在方才,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何为差距。
那样的簪子,便是倾他全家之力也买不起的。
而她……很适合那样的发簪。
他的一颗心微沉,就像是这天色一般,压的他几乎有些喘不过气。
屋里,苏长友注意到沈墨初离开后很快便小跑了出来:“沈公子怎么走了?”
“他去看孩子们了。”苏瑾道。
苏长友又问:“你怎么没一起去?”
苏瑾被问的一愣,她爹这目的未免也太明显点了吧!
再想想沈墨初方才的表现,她心里忽然有点复杂。
“家里不是要吃饭了?”
“再说,爹不是说过让我别和外男走的太近。”苏瑾两句话把苏长友的话噎了回去。
苏长友讪讪的回了屋,本以为沈墨初还会回来,却不想他竟然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午饭时苏长友喝了两盅苏瑾买的酒,就着酒劲儿,他问道:“对了闺女,沈公子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她爹什么时候也这样八卦了?
“他忘了我今年生辰。”她说。
“这样。”苏长友略有些不开心:“他忙着温书赶考,一时忘了也正常,正常。”
这话是与苏瑾说的,可在她看来,他似乎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这个,陆琛送的。”她忽然点了点发髻上那枚玉簪,小脸上满是显摆与欢喜。
苏长友是个粗人,向来不关注这些,是以当苏瑾说完之后他才见着她发上换了簪子,一想到这簪子是隔壁那人送的,他赌气似的道:“哪有你早晨戴的好看。”
苏瑾嘴角轻翘,哼着小曲回了屋。
下晌孩子们过来一起与她过了生辰,又送了她亲手所制的礼物,叫她这一日心情都极好。
有人欢喜有人愁。
同一片天空之下,沈墨初站在院中,失神的看着夜空。
他手中捏着是一支赤金牡丹小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