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苏瑾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王子墨,以及那断手哀嚎的小厮,心道人各有命,自己已经尽力,也管不得太多了。
走了几步,苏瑾陡然停步,她脚前是王子墨的那只眼球,不知什么时候被那男子扔在了地上。
她心头忽升起了一股寒气。
素兮看着那只眼球蹙了眉头,却是果断扯走了苏瑾,又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帷帽扣在了她脑袋上,拉着她一路出门,那架势弄的跟逃命似的。
那时苏瑾不曾发现,整个过程中,花萼楼里竟然没有一人上前多事。
王子墨依旧昏迷不醒,小厮依旧在捂着断掉的手腕哀嚎。
“天机阁的人情?呵…倒是有点意思。”
他笑着看向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王子墨:“被人打断,差点忘了还剩一只眼睛未取。”
又是手起刀落,可这次,那只空洞上就连眼皮都没了。
王子墨身边的下人一个个都白了脸,有胆小的甚至已经跪坐在了地上,连连给那男子叩首求饶。
远处,有人好奇的张望着这边发生的事情,可是很快便有龟奴上前解释,那些人听了之后皆是一脸的讳莫如深,不敢再往这边看上半眼。
“主子,这些人怎么处置?”
男子刚欲说话,忽觉脖子和脸上的肌肤瘙痒,他皱了眉头。
“怎么了?主子?”侍卫察觉到了他情绪的不对。
“无事。”话刚出口,不想那瘙痒更加难耐,几乎叫人抓狂。
未等他如何,他身边的人忽然纷纷动作,抓挠着自己裸漏出来的皮肤。
想着苏瑾扬出来的那包药粉,他丹凤眼微眯:“走!”
整个出去的过程中,无论他的脸绷成了什么样子,却始终不曾失态。
阳光正好,陆琛与城阳候立于池塘边,城阳候端着一碗鱼食正在投喂,池塘里的锦鲤争先恐后的夺食。
城阳侯对陆琛笑道:“这些鱼儿被喂的久了,每到这个时辰就会聚到这边来,久而久之,它们都忘了自己找食,只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这个习惯。”
陆琛看着锦鲤沉吟片刻:“可士兵与鱼不同,他们有着自己的思想。”
“一样的。”城阳侯笑笑:“只是需要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而已,只要陆大人耐下心来,便会发现这人心不难笼络,特别是那些士兵,哪怕他们现在忠于骠骑大将军,可迟早,他们会识时务的。”
陆琛不置可否。
城阳侯摇头道:“陆大人到底是年纪小,遇事急躁了些。”
陆琛并不与城阳候争论这个,只道:“我得了个消息,管寒清即将抵达通州。”
闻言,城阳候脸色微变:“陆大人这消息可作准?”
“天机阁的消息。”陆琛道。
城阳候看着陆琛,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难怪。”
陆琛道:“如此,侯爷可还有闲心喂鱼?”
城阳候放下了手里的鱼食,神情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