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秘书的眼里,顾北野是兄弟,也是上司,当然也是朋友。
可是现在他是真的恼了,气了,累了。
真的没把顾北野当外人啊,所以,他才会这样的气恨。他也是把赵曦当成了嫂子,当成了一家人,才会替她不值。
凭直觉说吧,他欣赏光赵曦的敞亮,大气,虽然她对他都没好态度,但是她就是那样的人,她不会卑微去讨好谁,但是她会用她的方式去做正确的事。
“站住。”顾北野拦住一个急跑来的护士:“赵曦现在怎么了?”
“我不知道啊,你别拦着我,我得送血进去,耽误了时间可是会出人命的,你担得起吗?”
急救室门又开了,医生带着护士出来,冷着脸骂他:“现在在这里心急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她一个星期前输了那么多血,前二天才醒过来也不好好休养,你们这是做家属的样子吗?”
“她输什么血?”顾北野震惊地问。
医生将结果递给他:“你自己看吧,这是她在xx医院的结果,我们叫他们发过来了。”
顾北野看着一张张的结果,无力地坐在地上,肝胆俱裂,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赵曦啊。
他抖着手掏出手机,拔了好几次才拔出去:“那天晚上给我输血的,是白烨还是赵曦?”
“我哪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啊,反正她说是你的妻子啊,顾先生,谢谢你给我们村捐了这么先进的医疗设备,还把卫生站搞得那么好看,你妻子现在好点了没有啊?你得叫她注意休息啊,哦对了,有个事我跟你说一下啊,那天村民搞错了,你妻子输了太多的血给你人都昏了过去,我叫人将她抬到隔壁的房间去休息,你走的时候倒是把你妻子也给落下了。”
顾北野的手机重重地落在地上,眼前的景物也在旋转着,他连坐也坐不住,仰躺在急诊室的走廊里喘着粗气。
“何秘书,你再打我吧,使劲使劲的打。”
何秘书站在他面前气恨地说:“你倒是想得美,现在心痛了吧?她痛得吐血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在和你的漂亮新欢相看两欢喜呢,你不是见一个喜欢一个吗?赵曦都下堂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啊,你现在回去和白烨洞房啊,你们去生孩子过人生羸家的颠峰生活啊。”
赵曦不是他的谁,可是,他就是看不惯一个女人为男人付出这么多,最后却是这样的命运。
赵曦说得对,顾北野就是渣男,渣总。
“老太太,现在不是他炒我,是我要炒了他,顾氏我呆不下去了,我也不屑与这样的陈世美为伍。”
“你们是赵曦的家属吗?你们看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的话我们就给她进行摘取心脏的手术,马上移交到云顶医院去。”
“谁敢。”顾北野暴怒地从地上滚了个圈起来:“谁敢动她的心脏,谁敢拔她的管,谁敢放弃她,我顾北野马上让你们医院办不下去。”
另一个女医生翻了个白眼看着顾北野:“他不过是赵曦的前夫,不用管他,我们最讨厌威胁和暴力的了,要是再敢出言不逊,马上报警让警察带走他。赵曦清醒时立下的遗嘱,是有法律效力的,我们务必遵从她的心愿,通知云顶医院吧。”
顾北野眼睛血红:“不行,你们动她试试?”
“打电话报警。”那女医生毫不犹豫地说:“有些人有钱,就总是自以为了不起,能上天下海了。”
“没错,像这样的人,就得打电话把他抓进去坐个三五年才行,我已经替你们报警了。”何秘书说。
女医生居然也一板一眼地表扬何秘书:“你三观很正,我很欣赏你。”
顾北野狠狠地瞪何秘书一眼,捡起上的手机立马就打赵母的电话:“立马给我到市一医院来。”
行,他没有权利是不是,那就让赵曦的亲妈来。
女医生冷冷地说:“赵小姐清醒的时候说了,什么人来了都没有用,尤其是她吸血的家人。”
顾北野闭上眼,赵曦怎么可以这么狠,她把她所有的活路都堵上了。她是想怎样,她是想永远离开这里,离开他的范围吗?要是她冷血无情,她随时可以离开,他不会留她。
可是,该死的是她救了他,该死的她居然不吭一声。
赵曦是想回到她的大燕国去,一个让他触不到也去不了的地方。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东西:“何秘书,画,那画呢?就是贤德太后的画。”
何秘书冷声说:“撕了,烧了,你叫我这么做的。”
“你绝不会这么做,快,这画对我很重要,马上立刻给我找来。”
“你料错了,画不在我手里,在你心爱的女人手里。欣不欣喜,意不意外?”
“我没闲情跟你斗呢,我也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画是我扔给你的,你必须给我弄回来。”
趁着医生开门的空档,顾北野强势地冲进了急救室。
一屋的医生和护士拦着他:“赶紧出去,谁让你撞进来的。快来人,把他赶出去。”
“赵曦。”顾北野大声地叫:“你最好打消你所有的念头,乖乖给我好不起来,否则我当着你的面,把贤德太后的画一片片的撕碎烧成灰给你看,我顾北野说到做到,要是我改变主意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张主任,云顶医院打回电话来,说曾子墨先生拒绝接受赵曦的心脏移植,他请求我们务必救赵小姐,说云顶医院特请的医生马上过来支援我们抢救赵小姐。”
顾北野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实,曾子墨倒还有一点良知,如果他真的接受了赵曦的心脏,那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警察来了,将他按在地上。
地板很冷很冷,他的肚子也痛疼不已,可都比不上心口的痛。
赵曦,不要放弃啊,就当他求她了。
他错了,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把他带走。”
两个警察将顾北野架了起来,强势就要带走。
“等等,这地上怎么有血啊?”一个护士叫了起来:“刚才都还好好的,是谁受伤了吗?”
顾北野低头一看,他衣角处有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滴得越来越快,像是血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