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慕说：

“为什么老是这样？我对你有点期待的时候，你会让我发现，这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而等到我失望得不行想要抽身时候，你又给我希望，让我没办法放弃，你当我是什么？跟着你吊在面前的胡萝卜跑的驴吗？”

这一长串的话说完，苏慕慕也有点累了。

她耳边嗡嗡的，意识开始涣散，她想要听一听冷辰傲的答案，但冷辰傲还是没有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

苏慕慕的理智逐渐回来了。

她没办法像刚才那样胡搅蛮缠，乖顺的靠在冷辰傲怀里，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

苏慕慕从溺水般的窒息中醒来，剧烈的呼吸着。

她隐约知道自己做了个噩梦，却再醒来的瞬间遗忘了梦境的全部片段，只能惊恐的瞪大眼睛。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变得很干爽，但是脚腕跟手臂还是很疼。

苏慕慕微微侧头，被坐在床边的冷辰傲吓了一跳。

真的是冷辰傲把她救回来的啊？

这一刻，苏慕慕有些不厚道的生出几分迷茫。

她眨了两下眼睛，与冷辰傲对上视线，然后确定，没错，是本人。

苏慕慕眯着眼睛，在明亮的光线里去端详冷辰傲的表情。

他还是一样的俊朗，漆黑的瞳孔一片冰冷，只是莫名有些憔悴与仓促，下巴上多了点没来得及刮掉的青痕，眼白也被红血丝填满。

看起来很累。

虽然深知自己没做错什么，但苏慕慕还是莫名生出几分心虚。

她张了张嘴，有些尴尬的对冷辰傲道：

“……中午好？”

冷辰傲却只是望着她，半晌，才用很喑哑的声音低声道：

“为了那对耳环，值得吗？”

苏慕慕愣了愣。

她过了会儿才意识到冷辰傲是什么意思，眼中的笑意碎了点，透出分明的讥诮，觉得他这简直是恶人先告状。

“不值得啊，但当时可能我疯了吧，或者脑子有坑，人总有弱智的时候，对吧。”

靠着床头，苏慕慕的嗓子有点哑，但她的语气却很坚定。

“抱歉啊，给你添麻烦了，合同谈的还顺利吗？”

冷辰傲睫毛微垂，似乎对她阴阳怪气的态度有些恼怒。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慕慕苍白的肌肤几乎毫无血色，在阳光里甚至显得透明，像是随时都要消失了。

她太白了，因而脸上细细碎碎的暗红色伤口才格外的显眼，也格外的触目惊心。

冷辰傲几乎按捺不住的伸出了手，覆上那结痂了之后不再流血的伤口。

“首饰你喜欢，我可以再送，不要为了这种东西冒险。”

冷辰傲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游走，然后拨开了柔软的乱发，露出额角上最狰狞的一块伤口。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似乎是有点心疼的。

“不值得。”

有那么一瞬间，苏慕慕真不知道，他是在说那对耳环，还是在说他自己，又或者两者都有。

但她宁愿相信是前者，因为理直气壮折磨她的人才是冷辰傲，他的愧疚太罕见，基本等同于不可能，苏慕慕不想自作多情。

昏迷之前，是苏慕慕喋喋不休，冷辰傲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