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苏慕慕的面前。

女人漂亮的手指夹着细长的女士烟，眯起眼睛看他。

微弱的月色落在她乌黑卷曲的长发上，反射着浅淡的光泽。

她的五官晦暗而朦胧，被火光映亮一点，舒展的眉目是一副浓墨重彩的工笔，令人心驰神往的美。

苏慕慕笑了笑，把一口缭绕的烟雾吐到来人的脸上，升腾弥漫的尼古丁里，她的耳钻很是夺目，眼珠却要比璀璨的宝石更亮三分，闪动着复杂又纯真的辉彩。

“晚上好。”

她说。

来人几乎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那张平凡至极，没有任何优点的脸上，露出了被俘获般充满痴迷的神色。

他是芸芸众生里最普通的一个，丢进人堆里，会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此刻，苏慕慕并不像白天那样充满距离感，轻而易举的无视他。

剔透的瞳仁里映出他魂不守舍的表情。

苏慕慕问他。

“要一起抽烟吗？”

没有男人能抵挡这样的尤物。

即便知道她只属于冷辰傲，即便清楚只要对她的心意被发现，就是万劫不复，连工作都会一并丢失，但普通的男人还是深深沦陷于她的一个眼神。

白天，他们擦肩而过，互不相识。

但深夜，他们却是相熟的朋友。

他们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安静沉默的坐在一起，苏慕慕看着窗外出神，而他也不敢对苏慕慕有任何出格的举动，没那个胆子。

可即便只是坐在一起，跟她说句话，他就已经非常满足。

这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得到，更不敢肖想的人物。

最开始是这样的。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几乎无法抑制的对苏慕慕生出了暧昧的念头，跟向往的情感。

他终于鼓足勇气，递上了一封情书。

彼时，苏慕慕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似乎并不意外。

她把薄薄的信封捏在手中，眼神是冷的。

有那么一刻，男人觉得她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的，甚至所谓的梦游。

可紧接着，这样的念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苏慕慕对他露出一个平常绝不会多见的温柔笑容。

“谢谢你的喜欢。”

她说：

“但是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男人并不觉得失望，甚至觉得果然如此。

狂热的信徒匍匐在苏慕慕的脚边，用几乎虔诚的目光凝视她。

“没关系。”

他颤抖的说：

“哪怕只是站在你的身边看着你，就已经足够了。”

多么真挚，多么肉麻，多么可怜。

苏慕慕心不在焉的将情书在指尖旋转一圈。

她必须承认，这一瞬间，她有点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利用金雨涵，利用这个无知又无辜的佣人。

但她毫无办法。

她低垂眼眸，将那封信件握在手中，直到留下鲜明的折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