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雨涵的神色一凝。

她是真心实意为苏慕慕感到难过。

苏慕慕如今的境况，透过她只言片语，金雨涵也逐渐了解。

她对冷辰傲这样的所作所为，几乎深恶痛绝。

对被困在这镶金牢笼之中的苏慕慕，更是充满了惋惜。

她甚至天马行空的想过，要将苏慕慕从这水深火热之中拯救。

但就算她有这样的念头，又有什么用？

想要将苏慕慕带走，助她脱离苦海，起码要能跟冷辰傲抗衡。

但与冷辰傲相比，她从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

冷辰傲对付她，就像掐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到底是胳膊掰不过大腿，金雨涵能够给苏慕慕提供的，也就只是几句嘴上的安慰罢了。

但她也已经很感激。

她缓缓搂过苏慕慕的肩膀，放缓了语调。

“不要这么悲观，一切都会好的。”

苏慕慕摇了摇头，自嘲般轻笑一声。

“真的会好吗？”

她的脸上带着浓郁到化不开的忧愁。

“不要骗我了，我的人生，就这样了。”

金雨涵敏锐地察觉到，苏慕慕精神状态并不太好。

她将脑袋靠在金雨涵的肩膀上，看着她手中的智能机屏幕，很平淡的开口。

“在见到我这幅无比狼狈的姿态之前，你见过我其他模样吗？”

金雨涵似是有些茫然。

而苏慕慕缓缓抬起头来，一字一句的补充。

“在电视上，在杂志上，在t台上——那个艳光四射，拥有着自己的事业和无数粉丝的我，你见过吗？”

金雨涵露出略微怀念的神色，随后点了点头。

“……见过。”

她说：

“我在读书的时候，就在twitter上见过你数不清的绯闻。”

那时候的苏慕慕与现在不同。

漂亮的东方尤物跟数不清的男人有真假难辨的桃色信息。

她是如此的耀眼，迷人，让这些流水般更换的八卦新闻都显得理所当然，可以原谅。

金雨涵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觉得那样的你不可理喻，但又难以否认，你真的非常漂亮。”

说着说着，她又觉得遗憾。

那时的苏慕慕多么光芒万丈，此刻这个躺在床上的可怜虫，就多么令人扼腕。

苏慕慕闻言，也露出一点怀念之色。

她靠着金雨涵，眼眸之中是一片宁静的深幽。

“真好啊，我真的很怀念那时候的日子。”

苏慕慕终于像是崩溃般再度轻轻抽泣着。

她的泪顺着尖削的下颌流淌，几乎呓语般小声道：

“我好害怕啊。”

她仿佛忍无可忍，彷徨全数无声的爆发。

尽管苏慕慕的抽泣声并不大，却几乎字字啼血。

“我害怕我已经被这样日复一日的囚禁打磨平庸，即便得到自由，也再也没法回到原样了。”

苏慕慕抓紧了金雨涵的肩膀。

气氛陷入了一种凝固的压抑之中。

“我甚至不再祈求他爱我，只是想要他放了我而已——这真的很难吗？”

金雨涵无法回应她的问题。

毫无疑问，苏慕慕才是唯一的受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