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着光，他的声音温柔，却又令人不寒而栗。

“没了冷氏，你将从云端坠落到地狱，不仅一无所有，还要接受加倍的报复，东躲西藏，几乎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即便如此，你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我，拿这些东西，来跟我交换一个苏慕慕吗？”

在段长笙看来，冷辰傲的答案是肯定的。

不会。

他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冲动而愚蠢的决策。

身为情敌，跟冷辰傲的前主治医生，他自认还是十分了解冷辰傲的——

这个人冷心冷肺，跟自己一样，也是个怪胎，极度缺乏正常人应该拥有的情感能力。

只不过，比起自己，他的伪装能力要更加好些而已。

为什么冷辰傲之前一定要跟吕佳怡结婚？

自然是为了最高的利益，权势与权势，金钱与金钱达成结合，才是最牢不可破的关系。

有没有爱情，当然无所谓。

若非不是苏慕慕中途逃跑，吕家洗钱被抓，事态彻底失去掌控，想必他一定会娶吕佳怡，而且，还会跟吕佳怡天长地久。

他对苏慕慕执着至极。

而段长笙倒也并不怀疑，冷辰傲对苏慕慕的在乎。

可，那又如何？

这点在乎不会影响冷辰傲的判断。

让冷辰傲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的行事准则，简直是天方夜谭，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而冷辰傲听到他的要求，也似乎愣住了。

他眼瞳颜色愈深，没有表情，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诡异的沉默在空气里蔓延开来。

苏慕慕贴着门板，死死咬住嘴唇。

她完全不想听到冷辰傲的应允，同段长笙一样，更觉得他不会应允。

这是什么刁钻的条件？除非冷辰傲脑子坏掉，才会答应吧！

她有些忧心——

也不知道冷辰傲恢复记忆没有。

如果没有，按照他冷戾的性格，跟段长笙这只滴水不漏的狐狸交锋，是一定要吃亏的，但遇到这么荒诞的条件，他一定不会动摇。

但如果有……

苏慕慕咬了咬牙，把慌乱的情绪赶出大脑。

有也一样！按照冷辰傲的性格，会受到这种低等的蛊惑才奇怪！

段长笙露出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摊开手，声音里带了点轻嘲。

“怎么不说话了？冷先生？在你刚才进来之前，我就跟你说过的——”

“倒也不是我不肯把苏慕慕还给你，只是我觉得，在听了条件之后，也许你就会选择放弃了，不是吗？”

他眯着眼睛，看向面前的冷辰傲，仿佛已经看透了他此时的想法，也已经知晓了他沉默里传递的拒绝。

想到苏慕慕还在一旁，他更生出几分阴冷的愉悦——

就让这个傻女人好好听一听。

冷辰傲是怎么又一次把她抛下，在二选一的时候将她放弃的吧。

但是，段长笙的笑容也没能维持太久。

在他再度开口之前，冷辰傲已经先一步斩钉截铁的打断了他。

“我愿意。”

说这话的时候，冷辰傲的表情还是一点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