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几乎残酷的想到,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冷辰傲见到苏慕慕。
同处一个车厢。
却是心不在焉,各怀鬼胎。
他们陷入一片貌合神离的沉默中。
苏慕慕转过了头,继续发呆。
她盯着窗玻璃上凝出的一缕一缕流淌的水痕,几乎贪婪的捕捉着车厢内那一点属于冷辰傲的香气。
而放在膝盖上的指甲,已经死死掐入掌心。
晚上九点的纽约繁华依旧。
他们行驶在曼哈顿的街道上,性能优良的跑车发挥不了半分作用,堵在水泄不通的车流里,停一会儿,走一会儿,无比拥挤,他们置身其中,像水珠汇入雨幕。
雨变得越来越大。
整个城市都似乎要被这场大雨倾倒。
星星沉做鳞次栉比的楼宇间闪烁的辉彩,漆黑的苍穹则是空白的幕布,任由涂抹,被数不清的灯火点亮,如同白昼。
段长笙为她买了一只dy抹茶千层。
他打了巨大的伞,但还是被雨淋的彻底,透明的水珠顺着乌黑的发丝滑落,白色衬衫也被打湿,贴在身上,透出一点流畅矫健的苍白肌理,有种别样的性感。
只有那只小巧精致的蛋糕盒一点都没沾湿。
男人小心翼翼的将它放进苏慕慕的怀中,烟灰色的眼睛像是雾气朦胧的水晶,映着百老汇大道上明亮的光,叫人移不开眼。
蛋糕虽然价格昂贵,但对段长笙而言,的确微不足道。
它值得被珍惜,也不过是因为,这是她主动索要的东西。
苏慕慕打开蛋糕盒,用叉子叉起一小块,送进嘴里。
抹茶的苦涩与奶油的甜蜜一同在唇齿间绽开。
他抬起头,朝段长笙笑了笑,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想,爱情,这可真是太不公平的东西了。
譬如此刻,她一点都没法为段长笙淋雨心疼,只是颇为遗憾的想,这样一来,属于冷辰傲的那点微弱香气,算是被冲干净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苏慕慕自己都要感叹她精湛的演技。
她学着逐渐表现出逆来顺受的服从态度,不再对段长笙无比排斥,像是被他的温柔逐渐融化的一朵云。
段长笙待在别墅的时间却逐渐缩短,像是很忙,偶尔跟苏慕慕相处的时候,接到电话,便露出有些锋利的神色,却多半是避着她的,不肯给她听对话的内容。
苏慕慕只偶尔听到他情绪激动时泄露的只言片语。
“……不要让他查到。”
“……给他施压。”
“绝对不准松口。”
她隐约能猜到是为了什么。
看来,冷辰傲给他添了不小的麻烦。
毕竟这么久以来,苏慕慕很少见到段长笙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刻。
他倒是不会把这样的负面情绪带到苏慕慕身边,见到她,情绪又温柔起来,把她拢进怀中。
苏慕慕像是一只被驯服的宠物一般倒进他的怀里,慵懒,却主动。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到底在等待着什么。
一个段长笙再度放下戒备,将她主动带出门的机会。
这很难,有了第一次虚与委蛇的经历,段长笙的戒心必然成倍增长。
但无所谓。
苏慕慕这次却要有耐心多了。
只要一想到冷辰傲也在外面等待着某个跟她见面的机会,她便感觉遍地荒芜又重新开出花来。
她有数不清的时间浪费。
只要冷辰傲还活着。
如此过了半月左右,段长笙帮苏慕慕拆开了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