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心情确实不错。

甚至不需要谁督促，已经主动向她伸出了手。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被裹在白色的手套里，有几分禁欲的性感。

未来在他手中。

他正把选择权交给吕佳怡。

这样的情节，简直可以说是如梦似画一般了。

吕佳怡几乎毫无犹豫的将手放进了冷辰傲向上打开的手心。

冷辰傲牢牢的牵住了她。

他们沿着这条铺满了盛放玫瑰的道路，走向不远处站立的牧师。

吕佳怡下意识的抓紧了冷辰傲的手臂。

而他们身后，浅吟低唱的小提琴音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掌声、欢呼、和祝贺。

这一切，都显得无比美好，无比水到渠成。

若说，这场婚礼上，有谁格格不入，那大概就是并没有受到邀请的苏慕慕跟段长笙了。

他们就站在人群之外，戴着口罩，帽子。

是无法融入的闯入者。

段长笙神色十分平静。

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情节，他正微微侧过头，看向身侧一动不动的苏慕慕。

“这就是，令你念念不忘，离开之前，最后也要看一眼的画面吗？”

他只是很普通的陈述着自己的疑惑。

苏慕慕却隐约听出了他的画外音。

不过是再次的伤心，既定的事实，值得吗？

苏慕慕不知道。

她隐藏在口罩下的脸，此时已一片毫无血色的苍白。

苏慕慕整个人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若非段长笙扶着她的手臂以作支撑，她可能会绝望的跪坐在地，连最后的尊严都无法守住。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面前这对般配的男女，想要看清楚每一个细节，来证明，冷辰傲是不情愿的。

也许只要他表露出半点抗拒，苏慕慕都会毫不犹豫的心软。

她试图从冷辰傲脸上找到哪怕一点不悦的痕迹。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冷辰傲没有冷脸，甚至格外配合。

他脸上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容，是真正的绅士，主动朝着吕佳怡伸出了手。

众人掌声如雷鸣轰动，表达着他们的支持。

冷辰傲跟吕佳怡转过身去，越来越远。

嘉宾席上，她看到了江风锦，冷陌诚。

江风锦看起来感动的快要哭出来了。

而冷陌诚，也似乎并不抗拒，脸上挂着欣慰的表情。

这是一场天时地利人和的婚礼。

没有任何人有意见，没有任何人不满意。

因而才显得苏慕慕的私心格外丑陋，又格外可笑。

像是骨血被一寸一寸撕裂，痛到极致。

她闭上眼，再睁开，唯有一片大火后光秃秃的死寂。

够了。

到这里就够了。

反反复复，死缠烂打，她不想再做那个被冷辰傲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笑话。

到了这个地步，她甚至已经不会流泪了。

苏慕慕唇边扯起一个近乎自嘲的弧度。

“是我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