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踉跄跄的后退两步，但却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段长笙缓缓抹去唇边的血迹。

“只会恼羞成怒，你就这点能耐？”

他吐出一口血沫。

似乎是觉得不屑。

“苏慕慕不在这里，你在我面前装的这么在乎，又有什么意义？”

段长笙几乎戏谑道：

“若你真的有你表现出来的这么喜欢她，在乎她，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让她难过，让她绝望。”

他道：

“想想你之前是怎么对待她的吧。她拼尽全力，换来你跟别人结婚的消息，却留她做个无名无分的第三者，你毁了她的人生，又凭什么要求她一定会在原地，一直心甘情愿的等待你呢？”

当真是字字诛心。

冷辰傲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颓败与动摇。

而段长笙却不会因此生出半分仁慈。

他毫不犹豫打出最后一击：

“你知道吗？其实在最后离开之前，她还仍旧不死心。”

段长笙站直了身体，终于摘下了眼镜。

没了镜片的遮挡，这双狭长眼眸里的恶意，也全数倾泻。

“她是怎么想的，真是好猜得很，无非是，你并不会真的娶吕佳怡，又或者，其实你并不是自愿的——所以，她哀求着我，让我带她一起去了一趟你的婚礼现场。”

“而你猜，她都看到了些什么？”

“她看到你跟吕佳怡言笑晏晏，看到了你主动牵起了吕佳怡的手。那时候，她好像难过极了，但所幸，也真的对你彻底失望了，所以，冷辰傲，就算我跟你透露她的行踪，又有什么意义？”

“你可能会找到她，但她却绝不可能原谅你，也绝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

段长笙的语气很温柔，也很客观。

正因如此，才格外诛心。

冷辰傲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化着。

他突然想起，婚礼上，如同心灵感应般，下意识抬头的瞬间。

原来，那并非是错觉。

而当时的苏慕慕，都看到了什么呢？

看到自己对着吕佳怡温柔的伸出了手。

或许，在这一刻之前，苏慕慕还是不想放弃的。

但无论如何，从那一刻之后，她终于彻底死心了。

可冷辰傲不想承认。

世间怎会有这样的巧合呢？

他几乎是自言自语般低声道：

“为什么……不再多待一会儿呢？”

冷辰傲有些恍神。

他不厌其烦的重复道：

“你只要再……”

只要再多停留片刻。

那她就会知道，这场婚礼，根本没有真正的举行完毕，他也没有娶吕佳怡。

但她没有看到。

她走了。

段长笙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打量一番冷辰傲身上微皱的白西装，也有了几分失态。

“你没跟吕佳怡结婚？”

冷辰傲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有些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不时，再抬头，脆弱已然无影无踪，只剩下了摄人的冷意。

他面无表情的凝视着段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