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城的城郊,暗淡的有些阴沉的天空下,过往人们纷纷躲避着雨,老旧酒肆外的树枝上,几只乌鸦转动着眼睛,“嘎嘎”地叫着。
泥泞地里一个身着暗红长袍的人缓缓走过,一步一个脚印,腰间的一根苍蓝仙花纹锦腰带与衣服上挂着的一个冻料玉点红坠子叮当碰撞着,发出叮当叮当的声响。
男人走进酒肆,站在王稳健桌前,提了张椅子在王稳健对面坐下,随手拿起几颗炒花生放进嘴里嚼着发出清脆的嘎嘣声。
王稳健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小二多添一副碗筷再多上一碟牛肉。碗筷上齐,王稳健拿出存在鹿皮口袋的愁人醉,给红袍男人满上一杯。
红袍男人瞟了一眼王稳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味飘香,红袍男人眼神不易察觉的轻轻一挑,把酒杯放回桌上。一只手搭在桌上撑着脑袋:“如果给你一个逃命的机会,你要逃去哪?”
王稳健给自己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又给红袍男人满了一杯,轻轻笑道,“哪都不去。”
红袍男人唇齿间轻轻哼了一声:“有点意思,不怕我杀你?”
“魔族老祖要是想杀我,我又能逃到哪去呢?”王稳健夹起几颗花生丢进嘴里草草嚼了几下,“你说是吧。”
“哈哈哈哈哈!有趣!”红袍男人哈哈大笑,“还真是有点胆量啊不错不错!”
“但是你伤我弟子,这事不能这么算了。”红袍男人脸色一沉,把酒喝完酒杯倒扣在桌上,“有个人跟我说千万不能杀你,而且你这小子我居然还有点欣赏哼,接我一招,接住了相安无事,接不住丢个胳膊如何?”
王稳健心里暗骂,奶奶的!酒都喝了菜也吃了,都这样了还想着砍我呢!
但也只好强撑着笑容:“老祖说什么自然是什么。”
“哈哈哈!有胆色!有意思!”红袍男人夹起几片酱牛肉,“本老祖也不欺负你,我只使出一成力道,接得住,我再帮你处理掉一个小麻烦怎么样?”
“好像有一个亚扎卡纳已经到浔阳城了呢……哼哼哼。”
“我去!”王稳健心里一沉,“这墟极老祖怎么什么都知道!”
但转念一想好像也是也还不亏,起码赌赢了自己就可以少对付一个亚扎卡纳!
但……自己真接得住?
还正想着,墟极老祖抬指间弹起两颗花生米。
我靠!好快!花生米直直飞向王稳健的左臂,如果接不下这一招拿自己的左臂必断无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弹指的下一秒,王稳健俯下身子周身灵气暴涨,狂风剑势源源流转,风切斩钢闪就在一瞬间尽数使出,但两颗花生米仿佛携带千钧之力,风切仅仅只是迟缓了一下花生米的速度后就被破开。
恐惧感第一次涌上王稳健的心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那种无力到只能等死的感觉!
不行!
王稳健全身雷光爆闪,多兰剑随心而动,自上而下劈出一道斩击!罡气带起狂风,烈风中雷光闪动,与花生米直直撞上,激起阵阵波动!
携着雷光的一斩,或许就是这一斩为王稳健获得了一线生机,王稳健心道不好又是几招刺出,劈、挑、刺能用者无不用尽!
终究雷光消失花生米破开王稳健接连的出招撞在了王稳健的肩头!
那一刹那王稳健只觉得自己像是受到了一股巨力的猛击!整个人瞬间脱力倒飞出去!
一股血腥味自喉咙里传来。
“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王稳健一只手撑着身子艰难的跪在地上,泥泞地上落着几粒花生碎。
墟极老祖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王稳健:“还行没死。”
说完,站起身来,顶着雨走出了酒馆。
走过王稳健时没有一丝停留,王稳健就这么看着他一直走到小路尽头。
“对了。”没有回头,墟极老祖脚步一顿,“那酒叫什么名字?”
“愁……愁人醉。”王稳健喘着粗气,虚弱着说道。
“味道还过得去。”墟极老祖轻轻哼了一声,“欠你两杯酒,改天来三阴山,还给你两杯。”
雨更大了,漫天挂着一层白幕,瞧不清楚,看不真切……
嘶……嘶……嘶……
浔阳江里一条巨大的长虫在游荡着,三角脑袋时不时的吐出信子。
雨势很大,味道变淡了。长虫吐信子的速度更快了,企图感知着空气里残留的微弱气息。嘶嘶嘶……嘶嘶嘶……
一只大肥田鼠从江边窜过,雨太大了,它的窝被淹了。
长虫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整个身子沉在水底慢慢的靠近那只大田鼠,蛇暴起,血盆大口直接把田鼠吞下,田鼠吱吱的叫了两声没有了动静。
不够吃的!还要!
吞下了田鼠,大蛇愈发饥饿,甚至不再埋伏了,摊着那三角脑袋四处的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