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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八字没一撇

陆衍看着手机,对闻笙说:“你说还是我说。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这座楼现在严密封锁,闲杂人等不准进入,她来了也进不来。”

其实闻笙给钱江月打了电话就后悔了,大半夜的让她一个女孩子来医院,她也不放心。她伸手:“我说。”

她接过电话,跟钱江月说了几句,然后挂了。

陆衍把衣服给她放床边:“我让护工过来帮你换。”

闻笙别别扭扭把衣服换了,权衡再三,只换了睡裙,贴身内衣物她没换——虽说习惯了天天换洗,但也没有洁癖到不换就受不了的地步。何况,只要一想到那衣物经了陆衍的手,她就觉得,自己身上这套,再穿三天也不用换。

陆衍不知道出去干什么了,等闻笙换了衣服,看着怀里的孩子发呆的时候,他又回来了。

他不客气地坐在另外一张床上,说:“不早了,睡吧。”

闻笙忍无可忍:“陆先生,您觉得您睡这里合适吗?”

陆衍说:“这是医院,也不是酒店,没办法,将就一下吧。”

他说完,也不管闻笙什么反应,自己抬腿就躺到床上了。

闻笙气得够呛,但她一个被医生要求不能下床的脑震荡能怎么办?

她小心地把楚楚往自己怀里揽了揽,闭眼,睡觉。

说是睡觉,闻笙觉得自己可以撑一撑。毕竟还有一个大男人在同一个房间,她不能就这么掉以轻心——等等!她是在担心陆衍会对她做什么吗?她是不是想得有点多?虽然陆衍看上去有些不正常,但她现在是个病号,陆衍……不至于吧?

闻笙胡思乱想了好大一会儿,但毕竟经历了这么跌宕起伏的夜晚,她也累极了,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陆衍没想到自己也能睡过去。

他都做好了一晚不睡的准备,觉得听着闻笙和楚楚的呼吸声,总好过在家里一个人辗转反侧。

可谁知道,闻笙的呼吸声和她说话的声音一样有魔力,他听着听着,眼皮下沉,意识模糊,再睁眼,天已大亮。

这么多天,他第一次完完整整睡了五六个小时,那种由内而外的舒适感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没有失眠困扰的普通人永远体会不到那种感觉。更何况陆衍已经失眠了十几年,纵然一开始失眠程度没有这么严重,但近几年,哪怕靠着药物,他也从来没有一口气睡这么长时间了。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全身器官老化濒临死亡的老者,突然回到了容光焕发青春洋溢的十八岁——是那种浑身上下充满了鲜活生命力的感觉。

陆衍下意识去看旁边那张床。

闻笙和楚楚都没有醒。

闻笙侧着身,吊着石膏的手臂搁在腰间,另一只手臂被楚楚压在脑袋下面。

陆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伸手去抱楚楚,可刚一有动作,闻笙还没睁眼,就条件反射把楚楚往怀里揽。

在睡梦里,都还记得护着孩子。

陆衍唇角勾着笑,觉得于家作的这次死,也不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至少,逼得闻笙和他同处一室了。

陆衍没再动楚楚,去了洗手间洗漱换衣服。

等他出来,发现闻笙醒了,半靠在床头,皱着眉捏着手机。

“怎么不多睡会儿?”陆衍称得上是神清气爽,语气里都带着几分愉悦。

闻笙虽然不想承认,也不得说今天的陆衍格外帅气,之前脸上的憔悴和黯然一扫而光,餍足得像是……像是吸足了人的精气的妖精。

闻笙一愣,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样的形容。

不过,抛开其他不说,今天的陆衍,真是帅得一p。

她赶紧开口:“月月来了,在楼下。”

陆衍说:“我让人带她上来。”

昨晚陆衍说这里封锁了,她还以为是玩笑话,没想到是真的。

钱江月很快上来了,看见陆衍,又看见床上还在熟睡的楚楚,因为惊讶而大张的嘴巴能塞得下鸡蛋。

但顾忌陆衍在,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敢说。

陆衍看出两人有话要说,体贴地出去了,还把门带上了。

钱江月嗷呜一声就要往闻笙身上扑,闻笙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指还熟睡的小人儿。

钱江月恨得牙痒痒,用气音说:“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一天没见,你又是脑震荡!又是跟陆衍睡一个病床——别以为我没看出来!陆衍就在另外一张床上睡的是不是!”

闻笙跟她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衍去看于得水,于得水正趴在床上,专业的跌打医生正往他身上涂药油,然后抹开,疼得他嗷嗷乱叫。

“丢人。”陆衍说。

“老大!”于得水问:“你怎么不陪着嫂子?”

陆衍说:“她朋友来了。”

于得水说:“老大,嫂子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如果没有,朋友也行啊!”

陆衍瞪他一眼:“怎么,丢人还想丢到她娘家去?”

于得水说:“老大你这话说的,我哪儿给你丢人了?”

陆衍说:“别废话,赶紧养伤,养好了去把于家给我整明白。”

于得水说:“老大我这伤哪儿用养!现在出去都能打五个大汉!”

“你有这能耐倒是把我媳妇给我看好了啊!”陆衍毫不留情地怼他:“还有,你打算顶着你那一脸的花花绿绿去见烟城人民吗?你这就是光屁股推磨!”

于得水一脸懵:“咋?”

陆衍转身就走。

推拿师忍不住扑哧笑了。

于得水说:“啥意思?”

推拿师说:“光屁股推磨,说你转着圈丢人。”

于得水恨恨地说:“好意思说我,他跟闻医生八字没一撇,倒是一口一个媳妇喊得挺溜,还不是只会嘴皮子功夫!有本事真让我当面喊个嫂子!”

忘了一件事又回来准备嘱咐他的陆衍:……

他在回闻笙病房的路上,想着于得水这小子,虽然说话难听了点,但说起来,也是事实。

严格来说,他和闻笙,还真是八字没一撇。

但八字也没多难写,统共就两笔,他就不信了,一撇一捺的事,他还能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