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有几秒钟，她才反应过来，头往后仰了仰，脸上的表情已经是由晴转阴。
陆衍忙收了手做无辜状：“我以为你要摔，条件反射就去抱你……”
信了他的鬼话。
闻笙继续往洗手间走，这下陆衍不敢多话了，老老实实出了卧室，还把门带上了。
两人过去的时候，夏沫和孙意歇正在聊天。
闻笙说：“意歇，你跟你领导联系一下，就说陆衍今天中午跟他们一起吃个饭——也别介意他没提前说，这事儿本来就在计划之外。”
孙意歇忙说：“肯赏脸他们就受宠若惊了，哪里还敢介意这个，我这就去打电话。”
她出去打电话，屋里就剩三人。
陆衍看夏沫：“之前听说你在找人？”
闻笙一听，下意识去看夏沫，接着暗中扯了扯陆衍的衣服。
夏沫刚刚还在笑，闻言笑意就少了三分，剩下的就带了勉强在里面：“之前找过，现在不找了。”
陆衍不清楚情况，闻笙听了却是一愣：“不找了？”
夏沫放弃了？
夏沫说：“不说这个，你们先吃早饭。”
一会儿孙意歇捏着手机进来问：“小笙，陆先生平时喜欢什么菜系？”
闻笙没答，陆衍说：“就定当地特色，我再看看别家有没有可以偷师的菜，回去做给她吃。”
孙意歇说：“这男朋友，啧啧……”
她又出去打电话了。
闻笙说：“最后一句你可以烂在肚子里。”
陆衍说：“我就是宠女朋友，怎么了？”
闻笙说：“你这样我真把你当厨子了哈。”
“该当厨子的时候就当厨子，我不介意。”他说：“民以食为天，天大地大，厨子最大。”
闻笙都懒得搭理他，问夏沫：“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夏沫说：“我都行，反正是陪你出来散心的。你要想回烟城，咱下午就走。”
闻笙瞪她一眼：“我哪儿说要回去了？还想玩几天呢。”
夏沫说：“我看你全身上下都说想回去。”
闻笙抬手要打她：“你也打趣我是不是？”
夏沫就笑：“我是替你高兴。”
因为中午要回市区吃饭，四人就选了市内的植物园去看一看。这城市不大，绿化做得特别好，有些地方和烟城很像，干净、整洁，抬眼看去，入眼的是成片成片的绿意。
陆衍心满意足地牵着闻笙的手，两人漫步在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之中，他说：“怎么办？不想走了，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幸福。”
怕打扰他们，夏沫和孙意歇走了另外一条路线，约好了十一点半在植物园门口集合。
闻笙说：“这么喜欢这里？那老了可以过来养老。”
陆衍说：“我是喜欢你好不好？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才觉得这里好。”
闻笙怔了一瞬，接着开口：“商量个事儿行不行？”
“什么事？”
“咱能别把情话挂嘴边吗？你说不腻，旁人都听腻了。”
“你听腻了？”
闻笙还是没听腻的。
当然，这话不能说。
否则，陆衍绝对变本加厉。
她只好说：“要说也别当着外人说，秀恩爱死得快你不知道？”
陆衍想了想，的确是听过这么一句话，他说：“行，那我以后注意点。”
闻笙说：“你这样特别容易让人误会你知道吗？”
陆衍奇怪：“误会什么？”
“误会你这种张口就说情话的本事是在多少女孩子身上练出来的。”见他不悦，她又说：“也不能怪别人多想，之前我就这样想过。觉得这样的你，特别……轻浮。”
“我轻浮？”陆衍冤得不行：“我没跟你表白心迹之前，是摸过你还是亲过你？怎么我就轻浮了？”
闻笙说：“没，就是觉得你说话特别随意，一点儿也不庄重。”
陆衍这辈子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
之前都是说他言辞犀利、高冷毒舌的。
随意？轻浮？
他说：“说我轻浮我也认了，我这辈子也就对你轻浮过。”
闻笙突然说：“对不起。”
陆衍一愣：“怎么突然说这个？”
“那时候没少在心里骂你，现在想想，确实挺冤枉你的。”
陆衍意外：“没少骂我？你那时候就那么讨厌我吗？”
闻笙说：“现在也没多喜欢你。”
陆衍不走了，站住看她。
闻笙逗他都习惯了，见他面色严峻，心里咯噔一声，忙又开口：“逗你的。那时候讨厌你油嘴滑舌是真的，现在不会了。”
陆衍说：“没多喜欢？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闻笙自己挖坑埋自己，还没回答脸就有点红。
陆衍却不准备放过她：“还说不让我多想，你这态度，我能不多想……”
“喜欢。”闻笙抬眸，和他对视，目光澄澈：“陆衍，我喜欢你。”
这一瞬，陆衍脑子里一片空白。
见他没反应，闻笙说：“你是不是傻？我不喜欢你，会说给你机会？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我们在谈恋爱？会让你去我家？”
陆衍是真的觉得自己够傻的。
以闻笙这种随时随地和人保持距离的性子来说，能对他一忍再忍，一让再让，显然是有前提的。
这个前提就是，她是真的喜欢他。
而他之前竟然还质疑这份喜欢。
不是傻是什么？
但也丝毫不影响陆衍亲耳从闻笙嘴里听到这句“我喜欢你”时心里升腾起巨大的欢喜，这种飘着的一颗心落到实处的踏实感，还有美梦成真的幸福感，让他忍不住笑，眸子弯弯，黑曜石一般闪着温润幸福的光。
眼神是最骗不了人的。
闻笙能看到他目光里满满的情义和快乐。
她心底也软成一团，甜滋滋的。看着陆衍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她说：“傻样。”
陆衍说：“再说一遍。”
闻笙一愣：“傻样？”
“不是。”他不满道：“上一句。”
闻笙想了想，才记起自己上一句说了什么。
她转身往前走：“好话不说二遍。”
陆衍赶紧跟上去：“快点，再说一遍。”
“你是没听见吗？”闻笙不明白再说一遍的意义是什么。
陆衍喜滋滋地拿出手机：“我要录下来。”
闻笙心想，烟城扛把子，莫不是个二傻子。
此时这笑得傻乎乎的模样，看上去是真的不精明。
“无聊。”她说。
陆衍可不觉得无聊，他现在觉得浑身充满了活力，要做点什么才能排解内心的火热和激烈。他说：“我实在忍不住了，你能不能让我抱一下？”